被绑了炸弹的老人或许是阅历很深,在几人看不到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挂着抹缅怀的笑。
不远处,架子上的木碗闪烁着细小的红光。它诚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
景光面前的炸弹还剩最后10秒,手机没电,他已经没有任何求助的机会。
咸涩的汗水滴进眼睛,模糊视野的同时带起一阵疼痛。景光的手背也在痛,头更是几乎炸裂。
他狠狠咬了下唇,舌尖尝到些许铁锈味,和那晚在衣柜里闻到的别无二致。
6岁的诸伏景光没有能力救下爸爸和妈妈。
那22岁的他呢?
教官在拆弹课上的话浮现在耳边:“你本来的选择是对的,为什么要改?”
这声音转瞬又变成了黑泽:“你做得不错。”
5,4,3——
男人越来越大的呜咽声几乎刺穿鼓膜。
6岁的景光没能做到的事,22岁经过训练的景光要做到。
『你、要、相、信、自、己!』
景光用力剪断了那根红线。
倒计时归零,炸弹没有爆炸!
剧烈的心跳在耳内回荡,“扑通!”、“扑通!”
周围静悄悄的,微热的风轻抚过景光沾满汗水的脸庞。他长舒口浊气,拿出塞在男人嘴里的布条。
男人如释重负,身体一歪,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尿骚味。
他尴尬不已,抬头却发现外守一已经近在咫尺,正举着匕首准备朝诸伏景光砍下去。
“当心!”男人声嘶力竭地喊。
景光回过头,眼睛被匕首的寒光刺得反射性闭起。正在此时,从天台急匆匆奔来个黑影,抱着景光就地一滚。
那把原本可能刺中景光要害的匕首扎到长长的风衣下摆,离来人的腰腹只差分毫。
景光睁眼,看到黑泽冷淡的脸。
还来不及反应,黑泽就把他扔到一边,起身三下五除二踹倒外守,用手铐拷起来。
“黑泽,你没事吧?”
琴酒垂眼看他,“下次记得处理干净,别让对手有机会补刀。”
“噢,好……”
劫后余生又见到喜欢的人,双重喜悦淹没了景光。但没高兴太久,外守被黑泽拽着走到面前,怨毒地笑着对他说:“小子,你那么深明大义,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一定会非常骄傲吧。”
诸伏景光脸色煞白,外守见状笑得更加欢畅。
琴酒漫不经心瞥两人一眼,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个发卡递给景光。
“好像没坏。”
“……什么?”景光失魂落魄地问。
琴酒没回答,径直打电话给大岛,外放:
“刚才的情况我都听到了,已经转给我之前在搜一的下属,可以作为证据在法庭上呈现。”
这下脸色骤变的成了外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