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清这话的落下,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十四阿哥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安清,又看了看九阿哥,不由嗤笑了一声。“呵~五嫂,你就算想要偏袒九哥,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难道你也见过那大罗神仙?”他语气极为不屑就算了,脸上的讥讽表情也很是惟妙惟肖。安清心里忍不住感慨,不得不说,瞧着确实挺气人的,怪不得小九要揍他呢。不过,这十四阿哥如今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但这身上的刻薄劲也不知是随了谁了,而且,认谁能想到德妃在宫中向来是宫里贤良淑德的典范,竟养出这么个骄纵的儿子来。大概只能解释为慈母多败儿吧。“十四弟想多了,你五嫂我还真没这种机会。”安清淡淡道。真当着大罗神仙是相见就见的啊,首先要虔诚相信这世上有神仙的存在,其次便是要打上麻药。十四阿哥听到这话顿时乐了,“这空口无凭的,五嫂没依没据地说这话,你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安清努力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与这种混小子生气,不得当的,“若是我有依据呢,你又当如何?”十四阿哥根本不相信她能有什么依据,这般神佛鬼祟之事,又时隔这么多年,哪里可能有啊,“那十四但凭五嫂处置便是。”安清挑了下眉,直接拍板道:“好,那就一言为定。”说罢,她便把打了麻醉药后可能会让人产生的幻觉的事说了出来。所以,由此证明,九阿哥所见到的大罗神仙只是麻醉药后产生的幻觉而已,这也不算说谎。十四阿哥一愣,“这、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又能证明这用完麻药会产生幻觉呢?”安清微微一笑,道:“谁说没人能证明了啊。”说来也是巧了,这次康熙南巡正好带了个西洋传教士,据说对西医涉猎比较多,那去找他问一下不就成了。几人也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直接就来到了那西洋传教士的住处,安清碍于是后宫内眷,不好直接去那传教士的院子,于是便由小九他们三人进去求证。三人进去后,安清则带着紫苏和麦冬在不远处找了个凉亭,坐下来歇会。这本来还想着去找宜妃打听打听八卦呢,谁能想到竟莫名奇妙在这里给他们判起来官司来了。“主子,您说那传教士真能知道?”麦冬问。她学的是中医,西医自是不知晓的,要不知道跟着主子嫁到这皇宫来,她怕是连这西医是什么都不了解呢。安清耸了耸肩,回道:“不知道啊,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吧。”其实,这事她之前和胤祺时闲聊提过这么一嘴,胤祺当时说他们在上科学课的时候,那时候讲课的传教士提过一次用完麻药有的患者可能会产生幻觉的事,可见这一理论现下在西方这理论是得到验证了的。再说了,若是这个传教士真不知道,到时候再让他们去问四阿哥或八阿哥呗,反正两人的科学当初是和胤祺一起上的,他们定也是知晓的。总而言之,只要能找到证人证明不就行了。紫苏和麦冬对视了一眼,见自家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跟着放下心来了,两人本就是话少的人,也没再多问什么。安清这边也没等多久,就见九阿哥他们从传教士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只见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脸欣喜之色,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十四阿哥眉头紧皱,耸拉着一张脸跟在后头,单从三人此时的表情和反应来看,结果如何便显而易见了。待三人走近后,安清笑着问道:“怎么样,那传教士如何说?”九阿哥率先手舞足蹈地说了起来,“他和五嫂说的一样,他之前在他们的国家,也亲眼见过用完麻药产生幻觉的人,我把我当时的情况,他也说了我就是这种情况。”十四阿哥似是不服气,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他只说了有可能。”九阿哥回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他的原话是,很、有、可、能!”十四阿哥仍然嘴硬:“那也不是绝对。”九阿哥气结,但一时又想不到反驳之词,只能下意识看向安清。安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小十四说的有道理。”九阿哥倏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清,一脸‘你到底是哪头’的表情。安清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什么哪头的啊,当谁都跟他似的,竟会拉帮结派。不过,她这会没功夫搭理这小子,而是直接看向了十四阿哥:“既然你坚持说你九哥是撒谎,那也请你摆出证据来,就像你之前的,总不能空口白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质疑,谁举证,再公平不过的事了。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提醒你一句,我方才说的是有依据,并不是又证据哦。”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证据就不用详细解释了,那就是实打实的人证、物证等,但依据嘛,那就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了,可以是证据,也可以是在决策或判断时所依赖的理由。所以嘛,判断小九在这件事上有没有说谎,麻药后可能导致幻觉这点,就是一条很有利的依据。呼~安清重重呼出了口浊气,还好她因着有科研人员的严谨性,从不把话说的绝对,不然这次还真会被这混小子抓到漏洞。十四阿哥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上找证据证明他九哥当时没看到大罗神仙!这、这简直比让他九哥证明自己看到了更难,至少他那还可以解释为有可能是麻醉药的缘故,所以,方才他与安清的赌约很明显是他输了。就在他想着要如何混过去时,安清自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轻‘哼’了一声,道:“小十四,你不会输不起吧!”十四阿哥被堵的哑口无言,直接憋红着脸在那硬犟着。安清可不管他犟不犟的,直接开口说道:“既然你方才说了任凭我处置,那你就先给我和你九哥道歉。”说罢,她似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十阿哥,“小十,他有没有对你口言不逊?”要是有的话,自是要让他一起道歉了才是。十阿哥如实地摇了摇头,“多谢五嫂,十四弟并未对我口言不逊。”十四阿哥虽然年纪不大,但向来鬼精的很,一听安清这话,先道歉,那接下来定还是有要求的,他立马就不乐意了,想反悔。然而,他想耍混,却遇错了人。安清向来不惯熊孩子,看出他想反悔的的举动,出声道:“小十四,你九哥难道没告诉你吗?”十四阿哥愣了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告诉我什么?”安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难道没告诉你,你们五嫂我啊,最擅长的就是告状了。”所以啊,他但凡敢耍个无赖试试,那就别怪她把这事给他闹大了。听到这话,十四阿哥还没怎么样呢,九阿哥却立马扭头看了过来,一脸期期艾艾地解释道:“我、我没……”安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你没什么,少来,真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四处败坏我的名声啊。”败坏她的名声?九阿哥瞪大眼,很是没底气的小声道:“哪有这么严重啊。”他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和旁人抱怨过几日,后来不知道怎的被他五哥知道了,被拉去好一顿教训。再说了,他那会刚被他额娘抽过,又被他皇阿玛罚了,不也是心有不甘嘛。安清懒得搭理他,只直勾勾地看着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我额娘又不会听你,你去找我额娘告状没用!”说罢,他还很得意洋洋地看了九阿哥一眼,“我额娘可是最疼我了,才不舍得用柳条抽我呢。”安清:“……”啧~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啊。不过,她怎么就越看这小十四越觉得牙根痒痒的呢。“谁说我要找德妃娘娘告状了啊,既然德妃娘娘这般溺爱你,那我这次定要找个她管不着的人才行。”安清悠悠道。“要不,我去找皇玛嬷告状怎么样……哦,不行,皇玛嬷年纪大了,不好劳烦她老人家跟着操心,那,我还是去找皇阿玛吧……”十四阿哥本来听到安清要去找太后时,他还没什么反应,并未有多少惧意,但一听到安清去找康熙,他瞬间就怂了。因为他很清楚,他皇阿玛对他们向来严苛,在这件事他本就不占理,若是再不信守承诺,这可是犯了皇阿玛的大忌讳啊。而且,他也听他额娘说过,他皇阿玛很是喜欢他们这个五嫂,若她真去皇阿玛那告状,皇阿玛定是信她的。不成,万万不成,届时他额娘怕是也护不住他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四阿哥心里再不甘心也没法子,他先是别别扭扭地给安清和九阿哥道了歉,随后也不再挣扎,认命地等着接下来的要求。
安清单手托着下巴,怎么惩罚他啊,得容她好好想想才行。九阿哥见状,还蠢蠢欲动地想出些馊主意,然后被她一个眼神瞪老实了。而安清这边在曹家后院苦苦思索要怎么教训一下十四阿哥时,曹家前院此时也没闲着。此时,康熙正领着众大臣和三位皇子,一同召见了江宁府本地很是有名望的汉族士大夫,其中有好几位,在整个江南汉族士大夫群体中可是有着这举足轻重的影响。与清初顺治与康熙四大臣辅政时,清廷对汉族士人的高压政策不同,在康熙执政之后,为了巩固清政权的统治,他对汉族士大夫采取的拉拢和包容政策。他此前所做的种种,不管是之前数次的曲阜祭孔,还是这次的祭明陵,等等,也都是为了收拢汉族士大夫的人心。而此时召见这些人,自也是如此。康熙带着众人与这些本士大夫寒暄,而这些士大夫中,有已当官有职位的人,也指没有做官但很有声望的读书人。大家都是各怀着心思,在你来我往中各自试探着彼此的态度,如康熙想笼络这些人,而这些人在揣测这位天子的心意。无疑,康熙是一个很好的谈判者,他目的明确,条理清晰,收买人心之时,还不忘暗暗展示了一番大清的实力。不知怎的,众人的话题突然转移到了农耕之事上,下首最前排一位白胡子长者突然起身冲着康熙行了一礼,“皇上,草民听说不管是这青风病,还是鬼麦,都是由五福晋出手解决的,不知可当真?”康熙忙抬手道:“李老免礼,此事确实属实,朕这个儿媳妇比较擅长农事。”这个白胡子长者姓李,人称李老,是当地一家很有名书院的院长,虽无官职在身,但在整个江南士大夫心中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学生可以说是遍布整个江南。所以,他自也是康熙此次的重点笼络对象。李老确定了此事,不由轻点了点头,说道:“去年江宁府周边十有八九的水稻都遭遇了这青风病,毫不夸张的说,当时百姓们已经绝望了,这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灭顶之灾。”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不由的叹了口气,“不瞒皇上,当时老头子我也亲自去瞧了,更是带着书院中的一众学子,翻遍了古籍,但奈何都找不到任何救治之法,好在后来朝廷及时送来了那治疗之法,这才帮百姓们躲了一劫啊。”康熙一听这话,就知道到了他表演的时候了,于是忙顺着李老的话一通显摆啊,先是夸赞了李老等人的仁心,能这般把百姓放在心里,实属难得。当然,他随即便又讲了去年听说江南地区水稻后,他是何等的忧心,也是拉着大臣们夜以继日的翻古籍想法子,最后,还讲了安清经过多复杂繁琐的试验,才最终找到这法子的。总而言之一句话,瞧吧,朕这个大清皇帝和朝廷是真的把百姓们放在心上的,绝对值得信赖和效忠。众人听完果然很受感触,李老出声道:“皇上,草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见五福晋这位农事奇才。”其他那些本地的汉族士大夫也纷纷开口附和了起来,三言两语便把对安清推崇上了一个新高度。安清就是不在,要在的话定会惊掉下巴,夸成这样,这确定说的是她?农事奇才?对这称呼,康熙先是愣了下,随即一想,安清可不就是农事奇才嘛。不过,对于众人的请求,他自是没有不准的道理,于是对着旁边的梁九功说道:“你去跑一趟,把五福晋请过来吧。”梁九功立马应下,丝毫不敢耽搁,退了出去,但没多久,他却又匆匆赶了回来,身边并未见安清的身影。“回皇上,五福晋不在后院。”康熙怔了下,“是陪着太后和宜妃出门了?”这南巡一路上安清经常带着太后和宜妃出去游玩的事,他自是也知晓的,现下一听说安清不在曹家,便下意识以为她们又出去了。梁九功却摇了摇头,回道:“回皇上,奴才打听到,五福晋带着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去城外了,说是听说江宁府城郊百姓的稻田里虫害泛滥,他们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此时,安清他们几个确实在去城郊的路上。这事还要从之前说起,她当时正在冥思苦想要怎么惩罚小十四这个熊孩子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几个曹家的家仆在讨论什么城郊稻田闹虫害的事,还说百姓们都忙着田地里忙着驱虫捉虫。她当时灵机一现,顿时有了个好主意——罚他去稻田帮百姓捉虫!虽然她也不推崇体罚,但‘劳动改造’有时候还是很可以的,反正对小十四她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这个主意简直不要太好啊。当然,这个好是对安清而言的,对十四阿哥来说,则就是完全是场苦难了,但他又不能拒绝,只能黑着脸跟着出了门。至于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自是跟着来看热闹的了,但两人还不知道,有时候热闹可不是这么好看的,特别是在跟着安清去田地里头的时候。安清几人坐着马车直接来到了城外,没走多久便见到了一大片稻田,而此时稻田里满是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几人下了马车后,安清便找了块就近的农田,蹲下身来进行查看,九阿哥三人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之前在过来路上,安清对这城郊的水稻虫害便有了些猜测,这会正处于水稻的分蘖期,最常见的水稻病虫害无外乎就是黏虫、蚜虫、二化螟以及蓟马等几种。如今一瞧,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水稻稻田黏虫。水稻稻田黏虫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水稻害虫,又名剃枝虫、夜盗虫、行军虫等,危害期主要在水稻的分蘖期和抽穗期,这种虫子会啃食水稻的叶片和茎秆,会严重影响水稻的产量和质量。对这些虫子安清自是见惯了的,也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用手捏起了一只查看,但对九阿哥三人来说,哪里见过这黏虫啊,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两步。安清瞥了三人一眼,对于他们眼底的抵触自是没有错过,其实,也能理解,这黏虫幼虫瞧着软软的一条,确实容易令人不适。但理解归理解,她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小十四。安清见这块稻田的主人都在不远处忙活,便带着三人走了过来,“老伯,你们缺不缺人帮你们捉虫啊,我家里有三个弟弟,正好对这捉虫之事比较感兴趣,可以帮忙的。”九阿哥和十阿哥本来还在幸灾乐祸,一听‘三个’这词,瞬间瞪大眼。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是,难道五嫂也让他们去捉那虫子?九阿哥有心想问一嘴,但看安清在和那农人老伯说话,一时插不上话,只能无奈地在旁边干着急。那老伯转过头,一看见几人身上的衣服,便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们这哪里是能下地干活的样子,一瞧就是城里富贵人家的小姐少爷出门找乐子的。“姑娘,万万不可啊,不是俺老头子不讲情面,这实在是俺们一家人的生计,真真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安清自是懂他的苦衷,笑着说道:“老伯,你看这样成不成,若是他们损毁了你们的水稻秧苗,全部损失都由他来赔偿。”说罢,她转身指了指十四阿哥,“你们放心,我这弟弟在家里很得她娘宠爱,最是不缺银子的,定能赔偿的起。”安清还顺道提出了给老伯家一定的酬劳,只要能让三人去捉虫就好,当然这个钱也是十四阿哥出。十四阿哥下意识就想说凭什么,又不是他想去捉那虫子的,但突然看到了旁边的九阿哥和十阿哥,立马闭上了嘴。他赔就他赔,只要能让两人陪他一起去捉那虫子就行,反正今日定是躲不掉的了,能拉上一个便拉上一个吧。所以,这会他可不能惹安清,万一她反悔了,让他一个人去捉虫可就不妙了。甚至在安清让他先拿些银子给老伯当押金时,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掏了银钱。那老伯见安清这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收下那银子后,便同意让三人到地里面捉虫子了。九阿哥和十阿哥见状,立马同安清发起了抗议,却被安清无情地驳回了,接着便是威逼利诱地赶他们下了地。不过,两人倒也没怎么挣扎,十阿哥是向来喜欢安清这个五嫂,她的话自是乐意听的,九阿哥嘛,那就更简单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比较怂安清。农人老伯虽收了押金,但本着庄稼人爱惜粮食的本性,还是耐心教导了三人一番,就是想着让他们少祸害点地里庄稼。三人所幸也不算太不靠谱,没多久便上了道,而且在安清的监督下,他们自也没胆子去嚯嚯庄稼。那老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安清的行为表示十分不理解,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冲着赔钱给人干活的。安清笑着解释道:“男孩子太娇气不好,我就是想着让他们来受受苦才好。”老伯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弯腰在地里捉起了虫子。安清站在地头,放眼望去,这满地里几乎都是弯着腰捉虫的百姓,看样子还虫患应该是很严重。但这水稻黏虫这么捉也不是法子呀,而且这也是不能治本啊。这会是分蘖期,这些肉眼可见的虫子就算被捉完了,那些被留在留下来的虫卵之后还是会在抽穗期时造成虫患的,难道他们还要再捉一回。先不说这得费多少功夫,就单说两次虫患造成的减产,那也是得不偿失啊。对付着水稻黏虫,安清倒是知道用哪些土农药能对付,但问题是,现下却不知要如何说服这些百姓。毕竟在古代,庄稼遭受了病虫害,基本就是这几种解决方式,水洗法、火燎烟熏法,以及这人工捕捉法。即便是想着用砒霜那些药毒杀虫子,一般也是选择诱捕法,意思就是先把虫子从庄稼地里诱出去再用药毒杀。即便有了之前那治‘青风病’的房子,但对着庄稼直接用药这种法子,还是很被百姓们忌惮的,毕竟这黏虫和青风病不同,还有人工捉虫这条路子选,即便届时可能会因为这虫害损失部分收成,只要他们捉的快一些,但总归不至于绝产就是了。所以,他们还是普遍接受不了对着这庄稼直接用药,下意识便会觉得这样做有损到庄稼本身。要不等回去找胤祺说说,让他去禀告康熙,然后由官府出面?安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