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形逆着光,背影宛如一团黑雾。徐助理等了几分钟,感觉司总可能会站到地老天荒,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司总……我觉得,太太去医院看周先生,也不代表什么,算是合情合理的,毕竟……是恩人嘛。”
司绍廷转过身,逆光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嗓音冰冷,“那是我不讲情理?”
是恩人,他身为丈夫不会替她报恩吗?
用得着含情脉脉的执手相看泪眼,用得着一步三回头的眼神拉丝?
还又是借口找茬跟他吵,又是说那些惹怒他的话,一副贞洁烈女不让他碰的表情。
他昨夜对她是粗暴了些,可是她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
一口一个人品低劣,一口一个交易,一口一个看在钱的份儿上……
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她自己说过,当初肯答应跟周恒在一起,是出于潘老师的恩情。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是吧。司绍廷的眸底泛起一抹戾气,那这次的英雄救美,恩情更不小。
更何况,共同经历过险境的男女,还有一种叫吊桥效应的东西。
往事时过境迁,时间会冲淡怨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容易被一个愿意为自己去死的男人迷住。
为了这么个行径可疑的玩意儿跟他闹。
他说的话她不听不信,对于周恒倒是没有分毫怀疑。司绍廷薄唇噙着几分冷笑,拿起桌上的手机,抬脚朝门外走。
……
单人病房里,趴在床上的周恒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望向门口。
男人身形颀长,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迈步走了进来,没有来势汹汹的气势,而是一种淡漠而隐隐的居高临下,自有一股温雅矜贵的气场。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贵公子,人生顺风顺水,什么都能拥有。
可是他凭什么拥有桃桃。
他只是靠着权势把桃桃困在身边罢了,除了桃桃之外,他还有数不清的选择。
可是自己不一样,周恒心想,他已经向桃桃证明了,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他的一颗真心永远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
司绍廷目光扫过病房,“桃桃呢?”
“刚走。”确切来说是前脚刚走,周恒面带微笑,“司总没有在她身上装定位器吗?”
她身边有他安排的保镖,出了昨天的事情,照他的要求是一步也不准离开。
司绍廷姿态闲适,“周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周恒勾起嘴角,“如果桃桃不那么心疼,就更好了。”
司绍廷薄唇噙着笑,“桃桃心肠软,看见蚂蚁被踩到都会心疼。”
“是啊,她从小就心肠软。以前我们出去春游,我捉蝴蝶给她,她都要我放了,说她可以扮蝴蝶跳舞给我看。”周恒面露回忆,“那是我看过的最美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