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听了这话,大殿下不由得翘起嘴角。
像是个笑,只是这个笑容显得凉薄了些。
若是在数月之前,张太傅张文敏便是赵弘无比敬重的人,如师如父。
可如今,却是全然不同。
那人端的是个严肃正经的皮子,其实里头也是个蝇营狗苟的东西。
一边做着太子太傅,搭上太子的船。
另一边,却纵容嫡女与赵昆往来,想要做二皇子的岳丈。
两边都想占着,无论谁赢了他都不吃亏。
如今瞧着二皇子叛出京城,就像要把女儿在塞到东明宫来做了太子妃,他以后也能捞得个国丈当。
做梦。
大殿下神色淡淡,慢悠悠的拿出了火折子吹了吹,将纸条点燃后随手放到了香炉里。
顾鹤轩跟着他的年头长,只是这一个动作便知道自家殿下心中所想。
怕是张大人得罪他得罪得狠了。
想来也是,哪里有两边全占着的好事?
太子和二皇子本就势成水火,争皇位这是要你死我活的,想要站在中间明哲保身尚且不能,张大人倒好,哪边都不想放下。
可把他能耐的。
这时候就听太子道:“原来他针对瑶瑶,还让人塞了画来,为的便是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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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医有些惊讶:“什么画?”
大殿下似笑非笑:“便是张家嫡女张皎月的画作。”
把一个未出阁女子的画作塞到东明宫来,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顾太医有些唏嘘,即唏嘘张太傅正经底下还藏着点花花肠子,还唏嘘那人教导了殿下这般多时候,居然还摸不透殿下的爱好。
自家殿下啊,写得一手好字,读书作文都是顶尖的,骑射也很不错,可就是这画,哪怕是七岁小儿来都能比他画的强。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着说出来的,顾太医只管义正言辞道:“张太傅此人连女儿的名节都不顾,实在是龌|龊至极。”
大殿下却没说话,只是在安静的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道:“张文敏既然在孤和老二身上都下了注,没理由不讨好董皇后和老六。”
此话一出,顾鹤轩脸上露出了些恍然。
六皇子是嫡子,张大人连二皇子都要占着,自然也会关照下六皇子。
只是不知,他对六皇子许了什么好处。
大殿下情绪淡薄些,也正因如此,想事情格外理智:“只怕这次的张皎月,就是他许下的好处。”
选妃之事,势必要从董皇后手里经过。
而董皇后虽然做事手段不太上得了台面,但是宫中多年经营,总该有些人脉。
张皎月能入了皇帝的眼,若说其中没有董皇后参与,怕是不大可能。
既如此,赵弘笃定自己是又被人拿上去做了筹码,行了交易。
顾鹤轩也想通了其中关节,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想要将计就计?”
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等着瞧张大人要如何行事,见招拆招。
可是赵弘的回答格外坚决:“孤择日就会去找父皇说明张文敏所做之事,痛陈利害,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