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路明非不想表现得正经一点,只是诺诺这话说得实在让路明非不知道怎么正经点回复,甚至路明非也想象不出诺诺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人与人的悲欢并不能轻易地相通,路明非只好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带过这个话题。
好在诺诺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意思,她继续问道:“是什么让你这么犹豫?感情问题吗?说出来,说不定姐姐我能帮上忙呢?”
路明非看着屏幕,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回答道:“是我自己的一些问题,如果想不清楚的话,那我只能抱歉了。”
“那我换个问题,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呢?”诺诺很快发来这一问。
“如果让能替我做决定的人来替我做决定的话,这件事我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路明非是这样回复的。
网线的另一边,陈墨瞳眼中精光一闪,总算是抓住了那一线希望,不枉她废这么大力气。
路明非的话看起来挺绕口,但对路明非做过初步人格侧写的陈墨瞳轻易就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就在这句话里了。如果说在择校这件事上,有什么人能替路明非做决定的话,那么一定只有他的父母了。路明非的母亲乔薇尼给校长写了一封信,从他的角度来看就是父母将这个机会推到了他面前。
问题就在这里,在此之前,路明非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代表着路明非不能从父母那里得到任何建议,选择的钥匙只在他自己手中,完完全全的由他自己决定。这下他不得不犹豫,致使他犹豫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但对于陈墨瞳来说,她已经知道让路明非不再犹豫的方法,之一。
那就是联系上路明非的父母,给路明非接上一通电话,自然不再有任何阻碍,路明非一定会高高兴兴去卡塞尔学院上学。
一切简直和把大象关进冰箱一样简单明了,可惜陈墨瞳并没有那么大的冰箱,她既联系不上路明非的父母,也不认识能联系上路明非父母的人,此路不通,只能另辟蹊径了。
陈墨瞳叹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像考试时你明知道有一种最简便的方法解答,老师却告诉你因为那种解法超纲了所以写上去不给分。
陈墨瞳正想着怎么跳过这回合,路明非那边又发消息了:“我已经亲手把攻略秘籍交到你手里了,那你们呢?有没有什么信息可以分享给我的?”
陈墨瞳知道到第二回合了,路明非这话里的意思,相当于“给你一个机会说服我”。
诺诺打起精神,发过去一连串文字:“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父母六年没有见你,只是给你写信?你是不是还在怀疑卡塞尔学院为什么会给你这么个成绩一般的学生高额奖学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给你的一切解释都遮遮掩掩的?”
“不用卖关子了,就说说有什么能透露的吧。”路明非道。
“很抱歉,这些问题在你入学之前我们都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你永远都有第二个选择,但是不是接受要看你自己。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不要用你以前的知识来判断将来会发生的事……比如你没有跟女孩交往过,你就永远不会知道陈雯雯在想什么。”陈墨瞳打出这句话时,脸上带着图穷匕见的笑意。
这种手段很卑鄙也很简陋,但是无疑对路明非十分奏效,路明非那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游戏竞技状态瞬间破功,一下子被干沉默了。
良久,路明非才打了一行字发过去:“那你有何指教?”
“没有。”诺诺回答得很坦荡,“不过我也是女孩嘛,虽然我也不认识陈雯雯,但我有女性的直觉!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呢?”
“那你女性的直觉有什么信息提供呢?”
“那就是她不喜欢你喽。”
路明非一颗心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但回复的话语却是:“就这?”
“我姑且就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诺诺似乎总算是进入了狗头军师的状态,“你要是觉得人家姑娘好,就去玩儿了命地追,打动女孩,总有很多办法的嘛。反正这个世界上一开始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情况就不多,感情上的事无非就是一个人追另一个人,‘追’你懂么?”
路明非提起了那么点兴趣:“有那么点意思了,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你要是真愿意让我帮这个忙,接下来我问你答。”
“行。”
“你送过花没有?”诺诺问。
“狗尾巴草算么?”
“切,请过看电影么?”
“学校搞革命影片教育展播时,《闪闪的红星》那场我坐在她旁边。”
“她生日是几月几号?”
“10月1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