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的[笑面人]则是挥动手掌,将肩头状如芝麻大小的炮弹用指甲剔出,紧接着开始发出洪亮的、缓慢的,迟钝的笑声。
那种声音低沉怪异又恐怖——
——人们先看见笑面人耸肩抖弄脖颈,胸腔起伏和喉舌鼓动的画面,过了足有三秒,迟迟赶来的声浪与狂风,几乎要将牡丹花上的朽烂铁锈都洗干净。
伊布咬牙切齿:“尽管笑吧!尽管笑!”
冰人没有眼睛、嘴和鼻子,耳朵却非常灵敏,它往海岸线方向踏出一步,滚烫的泥泞就立刻翻腾起来,变成沉重的浪头,向着炮火阵地挤压,万幸的是,这种巨大的声威无法逾越七百米的距离。
冰人再次往前踏步,却像被不死卢恩紧紧抓住,胫骨和膝盖猛的一下暴露在空气中,右腿的肉条像是让无情的岁月刀锋狠狠剜去,骨骼已经往前踏出,肉身叫莫名的巨力留在原地。
伊布大哥对杰森呐喊,丢去炮术笔记。
“调整风偏!对准笑面人的脑袋!对准它颅骨里的符文!”
流星和夏夏二话不说,清理炮膛的积碳,等待炮管稍稍冷却下来,紧接着填入下一颗弹药。
杰森已经开始拧转轮轴,按照新的炮术风偏数据重新锁定敌人的死门。
只要能摧毁这些巨人头颅中的不死卢恩,就能让它们永久沉睡。
就在这个时候,冰人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像是一朵大菊花,扭曲的肉条汇聚成前凸的奇异管道——
——见到这种现象,伊布大哥的脸色铁青。
“趴下!趴下!趴下!”
那个瞬间,喀秋莎再次陷入僵立恐惧的状态中,在强大的灵压面前不知所措。
杰森眼疾手快,将侍者和戴蒙德推在泥潭中,三人跌进肮脏的泥泞里,像是关进沉重的铁棺材,困在重甲中动弹不得。
流星伏于炮台的装甲板前,想从观察窗往外看。
数百米之外,从[冰人]的菊花形喷嘴中,突然迸射出一股漆黑的粉末状能流。
它们像是锋利的冰花铁雨,在宽广汹涌的近海浅滩中画出一条刻骨铭心的直线!
黑色的冰花喷流在泥潭中扫开数米深的缝隙,这些恐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留下极寒极冷的碎冰渣,像是大地开始愈合伤口时,留下的疮疤。
流星只觉头脸歪斜,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听见自行火炮的装甲板噼里啪啦的动静,倒地时终于醒觉,三三老师透过钢盔的压力板面罩,对他咬牙切实——要他别再找死。
火炮的装甲板轰隆作响,仿佛承受着防空机枪的扫射,碎冰钻进观察窗的缝隙,直直朝着精炼工厂的大蛋壳打去,削开蛋壳上年代久远的泥灰胶状物,露出更多钢铁的颜色。
喷流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四秒钟过去就停止了。
[冰人]在使出“我他妈射爆”这招之后,面庞的怪形肉条又恢复成恐怖的凹坑,它像是力竭失衡,拄着膝盖蹲在泥潭里,不过大口呼吸两回,又重新站了起来。
伊布大哥中气十足,红光满面。
“大家!没事儿吧!”
各个班组的兄弟们从泥巴里爬起,他们多是仰躺着,戴着炮兵耳罩,眼耳口鼻并没有受到手性分子的毒害,将身上的泥巴抖下棉衣,就立刻变得生龙活虎。
杰森狼狈的从泥坑中爬起。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活着!”
他抹干净面罩上的泥,扯来迷迷糊糊的喀秋莎和戴蒙德,要向伊布大哥报平安。
“没事!”
伊布大哥立刻与所有人说。
“走走走走!走走!走!回去!快跑!”
流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开了一炮?该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