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莹冷笑:“我儿,他自寻死路,与你何干?娘看这赵枢啊,野心不亚于赵楷,但手段、城府与赵楷差距甚远,恽王尚且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还想觊觎那个位置,贪心不足,取死之道也!”
“母妃,儿臣是担心他回到京师为人做了刀,但又伤不到王霖分毫,可却能殃及到池鱼。”
“此话怎讲?”
“五哥自以为拿了王霖的把柄,无非就是朱涟的事,以及……”赵构眸光闪烁,犹豫良久,才咬牙道:“还有娘和王霖的事……”
韦莹面色陡变:“胡说,本宫与渤海郡王何事?”
赵构叹息:“我的娘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见到王霖就变得跟茂德姐姐一般……不要说儿臣,郡王府这些人哪个看不出来?”
韦莹呆了呆,沉默了下去。
她确是情之所至,已经不想或者说懒得掩饰了。
“娘,你跟儿子说,你与我师傅是否真的……有了私情?”
韦莹默然不语。
坚决不能承认便是了。
赵构面色变幻起来,无奈苦笑道:“若是让五哥把这事捅到朝堂上去,娘和王霖的名声……还有父皇,他岂能放过娘和王霖?”
韦莹沉默一会,抬头道:“娘不怕。其实娘这一辈子,真正放在心上的,除了我儿,也就是他了。娘相信他会护住娘的,也会护住你的。”
“至于名声……”韦莹撇嘴笑了笑:“娘早想通了,若是让我抱着贞节、名声孤苦过一辈子,那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活几日,死了也值了!”
赵构以手扶额:“娘啊,你中毒了,不光是你,还有嫂嫂,你们都中毒了,中了我师傅的毒!”
“或许吧。构儿,你记住,娘一开始做的一切,都为了你,但从现在起,娘当然也会为你活着,但更重要的是娘也想为自己活着!”
“你不要去学赵枢。王霖拥兵自重,已经尾大不掉。这一点,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你父皇固然昏庸,却未必想不明白这点,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选择相信王霖,以王霖来制衡太子。”
“激怒王霖,只能逼反王霖,而观如今伏虎军盛状,大宋当下何人可敌?”
“所以,即便赵枢将朱涟的事、或者娘的事翻腾出去,哪怕是把大宋的天给捅个窟窿出来,你父皇也断然不会轻易动王霖。”
赵构大惊:“这怎么可能?娘,你莫不是昏了头吧,父皇岂能容忍皇妃与臣下……有私情?”
韦莹突然嘲讽一笑:“你父皇不是傻子,他若真的在意这点,还会让娘来青州么?茂德也好,娘也罢……大概就是你父皇献给王霖的赏赐,图谋的还是他自己的皇位安稳。”
“你也莫要以为,将你放在青州,官家就有扶你谋位的心思……构儿啊,你也不过是棋子,你父皇制衡太子的棋子!”
“因此,娘劝你静观其变,莫要作出傻事来。娘看得明白,王霖是当今罕有的奇男子,这大宋的皇位,人家未必能看得去……将来,构儿你还是有机会的。”
“至于朱涟……呵呵,赵桓既然将她驱逐出宫,还会在意她是不是改嫁他人么?”
赵构听着,面色呆滞。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他还真的只是个孩子。
他的这点心计,连自己的娘都瞒不过,遑论是王霖。
一念及此,赵构浑身冷汗津津。
……
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