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惨,这么无辜,是可以去天堂的!
“咳咳……”许之?余忽然咳嗽了一下,许久没有触碰到阳光,咳出?来?的气都带着潮湿霉味。
缓缓神,他扯了扯柱子上的链条,可移动范围变大后,他一点?点?往光柱处爬,可伸出?的手指,却始终差之?毫厘。
最?后一次伸手,许之?余差点?点?就?要重新感受到温暖了,他兴奋地笑起来?,维持着匍匐伸手的姿势,拼尽全力想要够到光柱。
“轰隆——”
雷声忽然四起,急雨匆匆落下。
光柱陡然消失,天色瞬暗,整个屋子里徒留滴滴答答的雨声。
许之?余脸色难看至极,想要收回手,但手却被什?么东西摁住了。
他猛地抬头,却见一只苍白阴青色的、属于女人的修长无指搭在了自己手上,心恐慌的要跳出?来?,他小口小口喘气,慢腾腾抬高眼神。
一张毫无血色的熟悉面孔在光褪去的暗色中缓缓出?现,失神的瞳孔中荡满阴森诡谲的笑意,唇角一点?一点?上勾,沙哑难听的嗓音从干涸起皮的唇瓣中吐出?:“这一次,你抓住我了。”
“原来?,你也会朝别人伸出?手啊,嘎嘎——”
史雁柔!!
这几日被许之?余刻意去遗忘的一个人,终于又在屋子里陷入黑暗之?时出?现了!
他顿时惊恐发作,拼命往回抽手:“放开我!啊啊啊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放开我!”
无论他怎么尖叫,手臂上如同寒冰一样冷的触感仍在,耳边也回荡着起阵又一阵愤怒的嘶吼。
“你为什?么不报警!”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去要钱!”
“你明明有证据,为什?么不拿出?来?!”
声声泣血的斥责让许之?余濒临崩溃的神经彻底断裂,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一侧耳朵,疯狂摇头,疯狂大声反驳:“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才不想死呢!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会死,我以为你只是在被他们欺负啊!啊啊啊你放开我!”
常年累月的自卑下,和齐河斗争的过程中,许之?余太懂了,太懂与连齐河都忌惮的庞然大物对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拉扯感还在继续,他尖叫起来?:“谁让你不会保护自己啊,凭什?么要我来?救你!人要学会自救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害死你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拍了几张照片以防后患,我凭什?么要拿出?去报警!”
话说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一阵阵尖叫过去后,许之?余感觉手上的拉扯感消失,他忙不迭抽手连滚带爬回到柱子后,抄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指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继续咆哮。
“你还想要把我开膛破肚吗!来?啊!我不怕你!”
“你活着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漂亮有才华,死了不照样还是只会躲在角落里当?小人!”
“史雁柔,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许之?余在这一件事上也许曾经有过愧疚,两次伸手他都无视了,就?像热心姐说得一样,假如他鼓起勇气帮一下,结果都瞬息万变。
但被关了几天后,这种愧疚早已消匿,旁观者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他才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断送自己前?途,况且那个时候他已经患上了病,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看到了史雁柔从房间?出?来?,傻不愣登白送钱的陈欣也是,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利用机会,那些照片就?是他最?困难时候的最?大机遇,隐瞒故作不知就?是最?聪明的选择!
有句话说的好,如果人不去控制命运,命运就?会控制人。
他只是在为自己考虑!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别怪我。”
许之?余慌乱不已解释,死死盯着仿佛有阴祟涌动的黑暗,忽然又气喘吁吁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