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别扭极了。
可是等到楚慎拉开被子准备睡觉,她又瞬间忘了那股别扭劲儿,只顾着将被死死地包成一团,生怕楚慎看到她。
说真的,沈元娘还没有做好跟楚慎面对面坦白的准备。在此之前,她还是装死算了。
楚慎见她将被子全都拽了过去,不由道:“爪子挪开,分我点被子。”
不挪,死都不挪,沈元娘坚持着。
楚慎没了办法,算了,不盖就不盖吧,也不妨碍什么。
片刻后,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被子里有点热,沈元娘又顶了一层厚厚的毛,更是捂得难受。可是她又不敢掀开被子,便只能咬牙忍着。
到了下半夜,沈元娘终于忍不了了,一脚踢开了被子,顿时神清气爽,睡得四仰八叉。
不久后,楚慎也醒了过来。被子踢到了他身上,楚慎看着什么都没有盖的沈元娘,叹了一口气,伸手给她盖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楚慎喟叹。他合起眼睛,继续睡下。
被子一盖上,沈元娘哒了两下嘴,立马被热地无意识地飞起一脚。
被子瞬间又回到了楚慎身上。
楚慎无语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元娘身上什么也没有,肚皮朝天呼呼大睡,心大得叫人无话可说。这若是着凉了,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
见她睡觉都这样不安分,楚慎不得不重新给她盖上被子,且伸出一只胳膊压在了被子上,免得她睡到一半又蹬了被子。
这一晚,沈元娘差点没有被热得冒烟。
期间她也踹了好几下被子,可是压在她身上的被子纹丝不动,根本踹不下去。身上仿佛有个小山压着一样,又沉又热,且还撼动不了半分。
沈元娘不得不被迫放弃。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沈元娘已经热不知不觉地吐起了舌头,被子上也热烘烘的,上面还沾染着她洗澡时用的香胰子味道,一看就是被热气熏染上去的。
啧!
沈元娘嫌弃地踹掉被子,巡视了一圈,发现压根不见楚慎的身影。
这是出门去了?
沈元娘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在东院里面溜达了一会儿,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太好了,她一觉睡到了楚慎出门之后,可以安全一整天了。
沈元娘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是事关她的尊严无脸面,便不得不搅尽脑汁,企图想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应对之策——她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在楚慎回来之前想出来对策。
可沈元娘思来想去,发现这个事情是无解的。
即便聪慧如她,机智如她,也压根想不出来什么法子。最后,沈元娘往床上一倒,决定放弃。
她认命了。
这日晚上楚慎回屋之后,便看到屋子里面静静的,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沈元娘就坐在大堂上,跟前放着一支笔,几张纸,狗脸上一派肃穆,像是要商讨要事一般。
架势倒是摆得挺足的,楚慎兀自评价。
看到楚慎进来,沈元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不能慌,她没有错,慌了就没有气势了。
沈元娘使劲板着一张脸,冲着楚慎淡淡的点了点头:“汪汪。”
你回来啦。
楚慎觉得甚是有趣,他可没有忽略沈元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只是对方想装,他也不介意陪她装下去,他坐到沈元娘跟前,笑了笑:“决定坦白了?”
坦白,不可能的。沈元娘觉得自己弄这一出是为了给楚慎解惑,他想问什么尽管问,她会斟酌着回答他的,就当是为了感激这段日子楚慎对她的照顾。
沈元娘抬着下巴,捏着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说吧,你想问什么?
要想占据上风,首先要掌握话语权。她需要主动出击,这样才不会被楚慎绕到弯子里面去。
这字……楚慎沉默了一瞬。
沈元娘以为他还在端着,有点儿不高兴:快问,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