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
然后被用力推开了。
“好可怕。”
“好害怕好害怕……”
她发着抖捂住眼睛,在他面前祈求着别人的保护:“神子大人……神子大人……呜呜……”
禅院甚尔呆滞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六眼走进来,把她抱进怀里,轻蔑、厌恶地看着他:“就到此为止了。”
过家家的游戏。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原来她还是在喂养一条狗,而不是哥哥。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哥哥为她受了伤,她怎么会害怕,怎么会把他推开?
只有狗,温驯的狗忽然发狂咬了人,她才会害怕,才会担心自己也被他咬伤,才会在他面前祈求别人的保护。
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认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多么残忍可怕的孩子啊,要来玩弄一条狗仅剩的人性和感情。
那之后,禅院甚尔离开了京都,把和她相关的一切都丢进了鸭川。
但从来留不下任何伤痕的天与咒缚之体,嘴角却多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疤痕。
每次在镜子里看见这道疤,看见自己被玩弄的的印记,他都有种想要杀了所有人,将这个世界彻底摧毁的冲动。
但他还是贱。
被驯养的痕迹已经深深刻进他的骨头里,看见嘴角的疤痕,遇见有关京都的一切,除了恨意,心里更多的竟然是想念。
他想念那段被她饲养的日子。
那时候整个世界到处散发着柔和馥郁的香气,冷菜剩饭变得好吃起来,叫他狼吞虎咽,就连挨打的时候,想到不久后妹妹会来看他,会抚摸他的伤口,身体就会兴奋得不像话。
好想、好想找回那种感觉。他需要那样的世界,他不要再面对这样冷酷,毫无温度的一切。
于是没多久就忍不住给她写信,没有得到回应,失落了一段时间,又犯贱继续写。
对不起,吓坏你了,是我不好。
都是我的错,那天不该靠近你。
原谅我吧。
求你了。
……
再多再多下贱的话他都说过,但没有得到过一次回应。
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