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他来交易中心的第一天就懂了,那些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决口不提股票的事情,只是公事公办,负责帮股民们办理业务。
他来的第一天就有人因为泄露和股票有关的消息被苏七抓了出来,当场扭送去了衙门,听其他人说,那人的清风县户籍恐怕没了,工作恐怕也要丢。
交易中心的员工守则上三令五申,不止是他们这些在交易中心工作的人,包括那些所谓的投资顾问,都不允许本人或者假人参与炒股,一经发现,决不轻饶,这是苏泽下的死命令,就是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而他江绪若是作为主事人都明知故犯,恐怕会难以服众,所以江绪不敢,也不愿为了讨好某些贵人,而丢了这份工作。
江绪蹑手蹑脚的站在了苏泽的面前,有些拘束道:“东家,都处理好了,肥皂厂股票一共收上来一万五千股,玻璃厂一共收上来八千股,都是在低价收的,现在已经涨了不少了。”
苏泽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怎么才收上来这么一点,不是说有多少收多少吗?”
早在他来了交易中心后就准备抄底了,吩咐了下去把市面上挂牌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都收到手里。
刚好那时候股价有所波动,正是抄底的好时候,挂牌的股票不少,结果才收上来这么点,苏泽有些不太满意。
江绪连忙道:“东家,这事有些蹊跷,咱们的人在暗中收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收,您又吩咐过不要抬价,所以被那波人收去了不少。”
这下子苏泽来了点兴趣,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挑了挑眉道:“哟呵,还有狗东西无师自通学会了抄底,有两下子啊!”
说是这么说,可想要摘他苏某人的桃子那是不可能的,苏泽只是略一琢磨便吩咐道:“你现在吩咐下去,把我手里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加上收上来那些股票放出去,把股价稳定下来,看看暗中想抄底的狗东西急不急。”
有人想抄底那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他抄底也只是闲来无事赚点银子,主要还是为了救市,而不是捞银子的,到了一定价位就会收手,可暗中想抄底的人可不一定,苏泽觉得他有义务也有责任要替股民们主持公道。
现在交易市场上肥皂厂和玻璃厂的股价还在涨,因为没人卖,可苏泽一出手,不惜拿出手里剩下的五成股份都要打击那些暗中想抄底的人。
就这,那些股民不给他苏泽送一副锦旗都说不过去!
江绪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东家,您手里的股票要是放出去了,按照交易中心的规定,您可就失去了肥皂厂和玻璃厂的所有权了。”
是的,按照交易中心的规定,一旦苏泽持有的股票不足五成,其他股东是可以联合起来投票罢免苏泽董事长的职位的,也就说不再是苏泽的一言堂了,只要其他股东所持有的股票加起来比苏泽多就能在交易中心的主持下使用这项权力。
苏泽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傻不傻,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额的股票流通,股价自然不会再涨了,等股价跌了再买回来不就行了,你觉得那群狗东西玩的明白规则?”
真不是苏泽看不起大明的股民,连股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真能想到可以利用规则抢了苏泽的产业?
就算退一步,真抢了也就那样,只是丧失了一言二决的权力罢了,相当于被架空,可他手里的股票还是值钱的,真被架空了苏泽就干脆把手里的股票全卖出去,把肥皂厂玻璃厂送出去好了。
就算把他架空了也只是个空壳子,反正核心技术还在他手里,大不了再开一个玻璃厂肥皂厂,所以苏泽一点不慌,甚至想笑。
江绪这次没话说了,想想也是,应该没人会作死抢东家的产业吧?
毕竟还指望着东家带他们挣银子,再说这条规则还真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是因为接手交易中心之后才注意到这条规则的,避免日后有人要开董事会交易中心这边两眼一抹黑没任何准备。
“去吧去吧,抓紧把股价稳住。”苏泽挥了挥手,江绪领命之后便下去忙了。
等江绪走了后,苏泽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折扇,只见扇子上清晰可见的写着“以德服人”四个大字。
抄底虽然是规则允许的,可这次是因为需要他站出来救市,所以才会给了那些人抄底的机会,但他不可能每次都站出来救市,这次股灾可以说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会下场救市,但下次就不一定会了,既然要保证公平公正,那他最好不要插手,顺其自然发展就好。
暗中那批想抄底的人等于是在摘他某人的桃子,是可耻的窃贼,是小偷!
真想抄底有本事自己去做空,苏泽绝对不会多管,想摘他苏某人的桃子就得看看招子亮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