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轿子人人抬,苏泽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既然蹇义这么客气,苏泽也愿意以礼相待。
就这样,两人结伴向宫外走去,蹇义抚须而笑,心情十分不错,和之前与刘观同行的态度天壤地别。
“谨言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倒是难得。”
“那刘观在朝野的风评一向不好,你今日此举可算是把他得罪死了,日后还需多加小心。”
蹇义先是夸赞了一番苏泽,然后提醒苏泽要小心刘观,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
苏泽双手拢袖,不紧不慢的跟着蹇义,闻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还不知道蹇义要做什么,心中还是有些警惕的。
蹇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有没有兴趣来吏部?”
苏泽先是有些讶异,接着连忙推辞道:“下官懒散惯了,就不去吏部给蹇大人添麻烦了。”
蹇义也不意外,苏泽如今算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陛下显然有心思要重用苏泽,他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不过苏泽真拒绝了,蹇义还是有些遗憾,苏泽在他看来算是难得的人才,虽然剑走偏锋了些,可蹇义还是很欣赏苏泽的。
蹇义见苏泽不愿去吏部,也不再拐弯抹角,转而说起了正事。
他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今日吏部上上下下被拿下了几十号人,是老夫失责,老夫也不为自己辩解,可吏部是朝廷中枢要地,贪腐还是要整治的。”
“吏部掌全国文官铨选、考课、爵勋之政,职责重大,老夫虽然添为吏部尚书,可吏部也不是老夫一人说了算的。”
“老夫纵然有心想要整治吏部,也是有心无力。”
“既然谨言你心思缜密,又对贪腐深通恶绝,可有良策?”
蹇义也是结合苏泽之前的所作所为,猜想苏泽是看不下去官场逐渐盛行的贪腐之风,再加上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也想整治一番吏部上下,于是想要听听苏泽的看法。
苏泽可不知道蹇义是个脑补怪,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归功于是他的算计。
苏泽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真的只是想给大明的官场提个醒,顺带恶心一下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压根就不是蹇义想的那样。
反贪可不是说说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苏泽没打算现在就开始整治大明官场的贪腐问题。
他现在也没那个能耐,自家人自知自家事,如今手底下没兵没人的,贸然搞些大动作那就是儿戏。
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跑是不行的,总不能一口气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
路得一步一步走,走得慢点无妨,怕就怕走错了路。
他今日之所以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昨晚那名百户公然索贿的事情,让苏泽内心有些感触,想着闹腾一下,让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收敛一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泽虽然现在没能力整治贪腐,但他总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遏制一下这股不正之风。
起码也要让那些贪污受贿之辈日后收银子都收的不安心,如鲠在噎,伸手捞银子之前也得考虑考虑值不值当冒这个风险。
今日之后,有了苏泽这么一出自爆,万一以后有哪个王八蛋照着苏泽学怎么办?
日后收银子之前还得思虑一下这其中是否有猫腻。
表面笑呵呵的给你送银子,反手就翻脸不认人把你给弹劾举报了,就问你头疼不头疼?
还别说,苏泽这招虽然损了点,但还真的把他们给恶心到了。
以后就算收银子也得做的更加隐秘些,还得挑信得过的人才会收。
至于苏泽的银子他们干脆就不敢收了,因为那其中必有猫腻。
都不用去想的,苏泽肯定是奔着坑你去的才会无缘无故给你送银子。
要不然,苏泽不坑你兜里的银子就不错了,还给你送银子,简直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苏谨言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