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担心这种事情,畏手畏脚的怂样把靳泽自己逗笑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姜珩正在收拾东西,听见这一声叹气抬头问道:“怎么了?”
靳泽身子整个靠在椅背上,轻轻摇了摇头回了句没事,目光停在姜珩身上,见他在屋中几个房间内传来传去,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姜母住院所需要的各种东西。期间还不忘给把家里仅有的老式点心饼干拿给靳泽,让他垫垫肚子,免得饿着。
靳泽慢吞吞地咬了口饼干,听着窗外不间断的雨声,瞧着面前的姜珩,在这间年代久远的老房子里,久违地体会到内心短暂的宁静,回头望了望柜子上的小提琴奖杯,拿起手机好奇地搜了下这是什么比赛。
只是随着搜索结果的弹出,靳泽不由得挑眉,梅纽因国际小提琴少年组第三名,梅纽因国际青少年小提琴比赛被称为世界上最为著名的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之一。
小姜老师真谦虚。
靳泽收起手机,视线扫过姜珩家里这块宅基地,追问着面积有多大,户主是谁,看看后面拆迁能有多少钱,给他出主意,确保拆迁时可以让他家利益最大化,告诉他不要先签字,等所有事情都谈拢后再谈签合同的事情,教他怎么争取应当的权益,如何和拆迁办谈判,如果有拿不定的事情,可以来问他,
直到出了门,走在下雨的胡同内,靳泽话题都还停在拆迁上,姜珩听着他说话,连同着手上的雨伞都向他倾斜,丝毫没有注意雨珠沿着伞面滑落在自己肩上。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靳泽突然伸手拽住姜珩手臂,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身边。
姜珩这时才醒过神,看见自己脚下一个水坑。
“没注意。”
靳泽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他虽然在听自己说话,心里还在惦记姜玉霞的病,安慰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担心焦虑就可以解决的,你现在要打起精神来,尤其是在妈妈面前,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你要给她信心,不要让她一直看着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然她会担心你的,你的情绪也会感染给她,你要相信妈妈的病会好,她自己也会信的。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就是要相信医生,一定会没事的。”
“等妈妈做了手术,家里房子又可以拆迁,生活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姜珩看着靳泽的那双动人的眼睛,里面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关心,他点点头认真记下靳泽的话,在这条又长又窄看不到尽头的胡同里,因为靳泽在身边,前方的道路也变得清晰明亮。
靳泽视线停在前方逐渐消散的雨雾中,“雨停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玉霞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手术当天靳泽还抽出半天时间和姜珩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姜珩最后还是请了一位护工,听胡经理说上家人临时爽约了,他们捡了个漏,所以这位经验丰富的护工第一个月工资比市场价低许多,而且这位护工和姜玉霞年龄相仿,两人一见如故,相处融洽,缓解了姜珩不少压力,姜玉霞私下还经常念叨这位护工找得好,让他不要忘记去谢谢靳总。
姜珩每天奔波于学校和医院,两点一线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某天他看着收件箱和通话记录有关靳泽的内容,意识到他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靳泽了。
他们之前会固定周六周末见面,但是这段时间因为姜玉霞手术的事情,靳泽也没找他。
似乎只要靳泽切断了和姜珩的联系,姜珩就很难再界入他的生活。
姜珩走出医院,手上还握着手机,站在路牌下纠结要不要给靳泽拨个电话,可是说什么呢?
问他在干嘛?
要不还是问他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这个理由似乎很正当,姜珩站在马路边回想了下他和靳泽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两人之间说的最多的话题居然是学英语。
如果不是表哥言之凿凿,靳泽是要包养他,姜珩真的会怀疑靳泽是不是把他当英语家教老师了。
可是如果只是家教老师,又怎么会见面就给他十五万,应当还是喜欢自己吧?
除了母亲的事外,姜珩鲜少会为了其他人心神不宁,可是靳泽却不同,他只需要微微扇动翅膀,却能在姜珩平静的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他纠结许久,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可是还没等电话接通,一辆极其张扬显眼的黑色敞篷跑车停在他面前。
“小姜老师!”
“老远就看到你了,站在这干嘛呢?”
靳泽还没等姜珩回话,车上的手机已经响了,他拿起看了眼,举起手机朝姜珩晃了晃,“这么巧刚好给我打电话。”
姜珩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上一秒刚拨通号码,下一秒想见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脸上明媚肆意的笑容,晃得他心脏一停。
“半个月不见变哑巴了?”
“上来啊,这不让停车,再不上来等会交警来了,你可要帮我交罚款了。”
“啊,好。”姜珩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直到坐在靳泽的副驾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视线不受控制停在靳泽身上,在北城人人都穿上厚外套棉袄的季节,靳泽就穿了件极其明艳的粉色休闲西装,脸上戴着方框墨镜,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皮肤更加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