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雪买好了布料。
放进自己做的挎包里,一回头,看到了刘艳秀。
刘艳秀张了张嘴,要喊住她,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投过去,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转开目光。
唐初雪捏着布挎包的带子,往肩膀上提了提,快步走出去,骑上车离开。
刘艳秀站在原地,两只眼珠子瞪着,恨恨地盯着唐初雪的背影,心里不断地诅咒。
骑吧,骑快点儿,最好摔死你个小狐狸精!
……
唐初雪骑车到了啤酒厂门口。
正要往里走,被门口的老头大声吆喝着拦下。
不让她进去。
语气很横。
唐初雪刚想喊一声大爷,又想起周延东说过,这个门口看门的,按照辈分,周延东应该喊他大哥。
唐初雪对着一个
年纪七十的老大爷,真的喊不出口这一声大哥。
“哦……老同志,我找周延东,他在厂里吗?”
唐初雪喊了一声老同志。
在八十年代,同志这个词儿还挺管用的,男的喊男同志,女的喊女同志,老的可以喊同志。
她客客气气地说话,这位姓谢的老同志,可不给面子。
旱烟袋锅子,往鞋底上扣了扣,敲了几下子,都没拿正眼瞧唐初雪。
“你哪来的?干嘛来的?这厂子里头都是机密,你说找谁都没有用,先把你的名儿写下来。”
唐初雪把自行车支好车梯。
提了提自己肩上的绿布挎包。
“写名字就不用了,我想让厂长出来接我。”
门卫谢老同志一瞪眼,“你好大的口气!”
“让厂长接你,你真敢张嘴,你说说……你是干嘛来的?”
唐初雪淡定地微笑,“我说了你也做不了主。”
她不紧不慢地,把肩膀上背着的绿挎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张红红绿绿的单据。
在老谢同志的眼前,晃了一下说道:“这是你们厂里的单据,我要拿给厂长。这可是上面处罚你们厂的罚款单。厂长出来不是接我,是接这个……”
她又捏着红绿相间那张纸,往老谢眼前晃了一下。
“这张纸上写着呢……你看看,是不是?”
老谢同志本来就老花眼了,让她晃悠的,眼睛更花了。
“你等等……别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