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他神色如常,但秦舒宁却莫名觉得,他有心事。
仲秋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暖的。
这样干坐着有点别扭,静默了一会儿,秦舒宁才开口问:“给你下毒的人不是三皇子。”
昨晚回府后,秦舒宁又想了一回。
她还是觉得,三皇子没有杀徐展旌的动机,而且三皇子的手也伸不到军中。
徐展旌嗯了声。
不是三皇子。
不是三皇子,但徐展旌昨日却能在早朝上,拿出证据构陷三皇子,那便说明,徐展旌知道那人是谁,而且那人还与三皇子有关系——
一个猜测蓦的跳出来。
秦舒宁下意识去看徐展旌时,正好撞上了徐展旌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谁都没说话。
但秦舒宁便知道是她想的那个人,秦舒宁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你们徐家世代忠君爱国,祖辈无一不是战死沙场,徐老将军又是他的伴读,他怎么能,他怎么能……”秦舒宁声音抖的厉害,说到这里时,她只觉喉头发紧,剩余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原本徐展旌是靠在秦舒宁身上的。
见秦舒宁这般激动,他坐直身子,伸手将秦舒宁揽入怀中,唇角勾起一抹讽刺:“不过是兔死狗烹罢了。”
当初在潮州时,张副将临终前,念叨的便是这么一句。
那时,徐展旌便已经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之前,他很难相信永璋帝会这般对他。
直到三皇子给秦舒宁下了月游仙,算是误打误撞让徐展旌找到了证据。
徐展旌中的梦仙散,服用过度是毒,少许添加则是药。
秦舒宁中的月游仙里,便添加有梦仙散。之后,徐展旌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他证据,能证明梦仙散出自宫中。
秦舒宁怔住。
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何前段时间,徐展旌夜里来见他时,总是沉默站在纱帐外,久久望着她。
那时候,想必徐展旌应该就已经知道,是永璋帝想杀他了吧。
他一生忠君爱国,体恤下属,可却曾死于君王和下属之手。
多可笑,多讽刺。
张副将死在了潮州。
可永璋帝却依旧高座金銮殿。
“怕吗?”徐展旌突然说了一句。
秦舒宁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徐展旌话里的意思。
永璋帝是君,徐展旌是臣,君可以要臣死,但臣不能指认君,否则是为不忠。而且徐展旌将这件事闹到了明面上,且用它来构陷三皇子,只怕经此一事后,永璋帝对徐展旌的忌惮之心会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