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能是人,因为它一动不动。
周景汀把手机收起来了。
待沈问津关上门走回沙发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客拇指点得飞快的样子。
齐客也隐在那片暗色里,神情看不太清。
这个投诉挺扯淡的——谁会魔怔地盯着灯塔看几小时?
带着潮气的夜风吹开了俩人的额发。沈问津盯了齐客的发际线一会儿,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我拍了照片。”
齐客的眸光从江对面石壁上挂着的灯带转到了沈问津脸上,沉默了会儿,反问:“你不也不掉?”
温柔。
“怎么了?”沈问津问。
原来已经傍晚了。
“咋啦?”他问。
“刚在女朋友家呢,她家就在你隔壁小区。”
一中傍山而建,山旁边又有条江。他们在高三教学楼里晚自习的时候,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山顶亮起的灯塔。
齐客不吭声,片刻后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他被陡然亮起的光晃了一下眼,再回神时,就看见齐客把手机收进兜里,抬起头问:“晚饭吃什么?”
吃完饭,他们去江边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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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带手机去教室?我咋都不知道?”沈问津坐直了一点,朝他脸上看去,“真够勇的啊,不怕被抓?”
于是沈问津拒不松手:“不,你也别去看了,咱们回头吧。”
“不走了?”齐客确认。
“再走我就死了。”沈问津抖得像是筛糠。
齐客听话地往回迈步,身边挂了一个沈问津。
他虽然不擅长安慰人,但见青年怕成这样,还是绞尽脑汁挤出了一点话。
“可能是棵树。”他说。
“放屁。”沈问津咬着牙,“树能种水里?”
“那就可能是新建的什么装饰。”齐客说,“这地方一月一变,好久没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能有这么突兀的装饰?”沈问津并不买账,“我不管,我要回家,要怕死了。”
齐客蓦地沉默了。
他们肩并肩走过了一盏路灯。沈问津看着小道上自己的影子从身后转到身前,忽听齐客说:“回家,你一个人呆着,就不怕了?”
沈问津想起他那空荡荡的家,“嘶”了一声:“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