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叶磊之无条件的倚重,反而让他品出了一分捧杀的意味。
让叶磊之成为世家眼中的众矢之的,接下来皇帝又会做些什么呢?
退朝后,南安侯怀着心思走出了大殿,却被一名面容俊秀的宦官拦住。待看清宦官的面孔,竟是云惟川身边的掌印内侍。
南安侯是武将,便双手抱拳笑道。
“林总管,何事见教。”
林琇微笑着,面容却看不出端倪。
“南安侯,是陛下有请,请随我来。”
南安侯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露,跟着林琇来到了一处议政殿中。
此时议政殿中还站着一名官员,是昌林伯刘成秀。
昌林伯五十来岁,身材微胖。他颇有才干,然而为人处世十分圆滑,连笑容中都透着一丝精明。
南安侯与昌林伯对视
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探究,显然两人都不明白皇帝将自己唤来的意图。
两人各自站在一侧,却见坐在上首的皇帝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心中逐渐忐忑起来。
夏光照进殿中,透着一股子灼热。
云惟川手持书册,半刻钟后才轻轻合上书册,将目光从书间转移到两人身上。
“两位都来齐了,赐座吧。”云惟川神色淡漠地说道。
“多谢陛下。”
云惟川扫了旁边的內侍一眼,吩咐道,“去沏茶。”
“是。”内侍应声而退。
两人各坐上一把楠木管帽椅子,昌林伯畏热,他抬手擦着额角的汗水,而另一旁的南安侯显得更加镇定一些。
此时一名內侍端着一个檀木托盘走上前,盘子放着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紫色蟒袍。
紫袍颜色鲜明,细看之下却有些陈旧。
“陛下,这是?”南安侯不禁发问道。
“这是父皇还在位时,命人给朕做得衣袍,希望让朕在成人礼上穿。”云惟川的语气带着一丝怅然,继续说道,“只可惜,父皇没有看到这一天。”
语毕,云惟川俊美的五官却泛起深沉的冷意。
南安侯显得有些沉默,昌林伯却迅速说道,“陛下,若先帝见到如今海清河晏的大梁,必然会深感欣慰。”
昌林伯在朝中属于中立,无论是叶磊之还是各个世家,他都极少有来往。
“你们历经两朝,皆是我大梁的肱骨之臣。”云惟川淡淡开口,顿了顿又
说道,“你们说,两位究竟值不值得朕信赖?”
他的目光凌厉,语气中的沉疾之意却深沉可闻。
“臣对陛下忠心不二,日月可鉴。”昌林伯立刻伏地,叩首说道。
南安侯一怔,意识到昌林伯看起来滑不溜秋,不参与任何党派的原因,是他从始至终都只听命与皇权。
而今日,皇帝真正想敲打或者拉拢的,只有他南安侯一人。
想到此处,南安侯顿时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