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他略微俯身。
哐当——
一声清脆的响,降谷循声望去,眸色骤深。从他口袋里掉落的是一把顶端镶嵌白珍珠的匕首,削铁如泥。身为卧底,不能只寄希望于一种武器。
但降谷随身携带匕首还有更深一层原因——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诸伏景光送的礼物。
景光是他的青梅竹马,跟他一起念完警校后,也被派到组织,但因为身份暴露,已经不幸牺牲了。
降谷捡起匕首,有些出神地凝望。那顶端的红色护身符轻轻摇曳,热烈的风好像景光的声音,笑着说:“诺,你今年的生日礼物。珍珠呢,是你的诞生石。上面的护身符是我特地走了999级台阶去神社求的。一人一个,平平安安。”
景光的家里遭过变故,父母早早地死了,只剩哥哥。他也因此特别关注身边人的健康和安全。但就是这么个每天吃糙米,时时烧香的人却也没能长寿。
“hiro……”
降谷把视线转回琴酒,一瞬间胸口涌上尖锐的刺痛。凭什么他维护正义的好友死了,这个非法分子还活着?
转瞬,这股疼痛转化成愤怒。一种想把琴酒除之后快的愤怒。
他握匕首的手紧了紧,狠狠地瞪着琴酒。
但降谷不用亲自动手。因为这里没有监控,琴酒伤口的血只要不尽快止住,在寒冷的天气失温失血,没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降谷自认不是个良善的人,在八国会议的爆炸案里,他为了逼那个聪明的小学生江户川柯南出手,不惜把毛利小五郎诬陷成嫌犯。
降谷把匕首妥帖地收进口袋,起身就走。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呜呜,呜呜——”
降谷脸色一沉,迅速往回跑。他不是突然改变了心意,而是警车或救护车一旦赶到,琴酒很可能不会死,死的反而是救助他的人。
因为琴酒最常做的就是杀人灭口,无论好的、坏的,只要是阻挡任务顺利完成的绊脚石就会被抹杀。毫无对生命的敬畏。
“踢踏踢踏。”降谷回到琴酒身边,俯身竟对上男人睁开的双眼。那狭长的绿色眼眸如狡猾的蛇,静静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降谷的心跳漏了半拍,再一看,琴酒已经昏死过去。
“……”
时间紧迫,他没时间思考其他,快速用匕首挑断最外圈的绷带,用里面干净的帮琴酒包扎。
几分钟后,喘着粗气的琴酒被降谷扛着,混在嘈杂的人群里。警察、救护、消防人员浩浩荡荡地经过他们身边涌入巷口。刺眼的红色应急灯光映在两人脸上。
“这帮条子,来得倒挺快。”琴酒低声嗤道。
降谷望过去,意外从对方微敞的领口看到锁骨处一朵朵开在雪里的梅花。
是吻痕。
降谷愣了下。
“怎么?没跟人做过?”
犹带余温的风裹着琴酒轻佻的话擦过降谷耳畔,很热。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既然有力气说话,就麻烦你自己站好。”
琴酒望着降谷泛红的耳廓笑笑,舌尖上挑说了两个字:“童男。”
“……”
或许他刚才就该狠狠心,把琴酒直接刀了。
隔天,琴酒被乌丸叫到总部开会。他在底楼等电梯,门即将闭合时,一只手顺着缝隙横插进来。
门被强迫打开,波本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眼帘:
“你刚才听到我叫你了吧,g。”
事实的确这样,但谁也没规定琴酒必须等。他对波本没那种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