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那么一瞬间,钟毓忽然就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好?似横隔着万水千山。
门外站着的岑鸢却丝毫不知道钟毓此?刻的内心,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脸上。
直到他?定定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疾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
“钟毓。”
猝不及防被一个湿透了的怀抱狠狠抱住的钟毓愣住。
“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
被箍住的后背疼得厉害,钟毓却无暇顾及,她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方?才自己耳边响起的男人声音。
她从未听过岑鸢这样失态的声音——
声音略有些颤抖,尾音里藏着难掩的后怕。
就好?像此?时他?正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此?时此?刻,丞相方?才说?的那些话忽然不复存在。
钟毓仰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孔。
“你怎么会”
可?是不等她的话说?完,就看到先前将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大老爷。”
那人一眼都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向丞相,面上的神色严肃异常。
“钟延川此?时正带着那批人往峮州那边赶过去了。”
话音落下,丞相猛地站起身。
他?面上一改先前的镇定自若,神情之间满是沉郁之色。
丞相同那人说?过话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唤走了岑鸢。
直到一行人全都离开,房里便只余下一片安静。
钟毓躺在床上,虽然此?刻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却依旧大睁着眼睛看着床帐顶,耳边一遍又一遍响着方?才丞相离开时说?的话——
“钟毓,不论你是否愿意,你始终都是大梁的长公主。”
“你就是程羡今。”
我不是程羡今。
钟毓的手紧紧攥着,手心被指甲刺得生疼她都没有察觉到——
我是钟毓,我不是程羡今。
我没必要担心现在的一切,更没必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这具身体是程羡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