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常天明结识以来,第一次以对立的姿态坐在一起,由于这种对立来得太过于突然,我们一时都无法适应,所以我们的沉默便显得有些沉重,又有些隐忍……
之所以隐忍,是因为我们确实曾经无条件信任过对方,并一起让情人谷景区有了一个实质性的飞跃,他当然会权衡,如果这种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关系一旦被破坏,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而我的心里也有顾虑:一旦我和常天明彻底撕破脸皮,这个景区以后也就跟我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了,不管我有多大的功劳,也不能改变常天明才是这个景区实际控制人的事实。
场面变得极其微妙。
常天明贵为小城首富,为人的格局肯定是有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我这番言语上的攻击而失态,回过神的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难听话,只是笑了笑对我说道:“韩潮,我一直觉得我们的价值观是一致的,所以才能在一起做了一件这么成功的事情……但你现在的表现,却让我产生了怀疑……我们没必要在这里争论,我一直是一个行动大于言语的人……而真理也一定存在于实践中……这样吧,你自己去体会……体会对你这样一个年轻人来说,到底是事业更重要,还是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更重要……等你有了答案之后,我们再好好聊一次,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比现在深刻很多。”稍稍停了停,常天明又对我说道:“你从余利的那套别墅搬出去把,还有他的车,你也别用了……至于,我之前给你的那套房子,我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听说,你也已经转手卖给了小薇,但我还是想让你试试身无分文的滋味……你就当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一个契约,暂时别动你卖房子的钱……你看看自己难不难受,一段时间之后,是不是还愿意坚持你现在的想法……最重要的不在于你,而是那个叫鹿溪的丫头……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她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身无分文的你,这是对你们两个人的考验,但也仅仅是一个考验,在我这儿,你依然有回头的机会……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到目前为止最欣赏的两个年轻人之一,我不想失去这样一个人才。”
说完,常天明便起了身,然后离开了面店,直到他离开之后,服务员才把我们前面点的两碗招牌牛肉面送上了桌……
我枯坐了片刻,也是一口没吃,结完账,便也离开了面店。
……
常天明是个智者,所以我承认他用了一种很智慧的手段,在尽量化解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他说的没错,现实生活中,有些话是不能够说的太满的,需要在实践中出真知,可即便知道他是对的,我也不能完全接受,我断然不可能把鹿溪作为交换的筹码,来为自己获取没有道德基础的利益。
同时,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既然常天明已经对我下了逐客令,我便没有理由再去住他的房子,用常余利的车,甚至之前卖房所得的钱,我也不会动……
我更想让常天明看到一个能在极端逆境中,坚持下来的韩潮。
……
我回到了住处,而后便将常余利的车钥匙放在了客厅,听见我回来的动静,鹿溪也从二楼走了下来,她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
她有些意外,向我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以至于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回道:“我们得从这儿搬出去了。”
“为什么啊?”
“常叔不让我住了,还有之前那辆车,也不让我开了。”
鹿溪不禁笑了出来:“你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而且他还是一个那么成功的企业家,怎么听着像和小孩吵架似的,说不让住,就不住了啊?”
这还真不是小孩子吵架,这是一个契约,是一个考验,是一个我必须要做出的回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鹿溪说……
鹿溪只当我是好面子,她走到我身边,晃了晃我的手臂,说道:“不住就不住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起收拾行李。”
……
鹿溪没什么行李,只有一个行李箱,所以先收拾好的她,又来到了我的房间,也帮我收拾了起来,她就坐在床上,一件件的给我叠着衣服,我则收拾着一些杂物……
我曾经是个私生活不太检点的男人,所以每次逛酒吧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在口袋里塞两个安全套,有时候能用上,有时候用不上,所以难免有一些遗落在了我不经常穿的衣服里。
鹿溪整理的时候,发现了口袋里有异物,就这么从那件灰色夹克里掏出了两只,并扬在我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呃……呃……夏天吃龙虾的时候,拿的那种一次性手套,不小心忘在口袋里了……”说完,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又说道:“现在的商家,就会搞这种噱头,他们以为是营销,实际上低俗的不行。”
鹿溪又扬起来看了看,回道:“我看怎么不像呐,我拆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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