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祖宗点拨,才知背后缘由,才知你为这家多有用心。”
“当真是长大了。”
“也不瞒你。第二道婚旨下来时,你父亲他彻底松了口气。”
“你与李珏这么多年,的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当一个人的身份变了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平视看他了。”
“对于你的婚事,你父亲是既期盼又惶恐,那几天一直没安稳睡过。”
“好在——”
周氏长吁一口,露出点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带上温和。
“俩家都知根知底。庚帖也相合,是良缘。”
晏泓涵见母亲的夸赞,略有不快:“姮娘,兄长先前送过你一柄小刀,如今我再送你这柄长剑。”
“不是让你以武服人,而是让你以求自保,不入陷境。当然,若李珣欺负你,你直接回来找哥哥,哥哥为你做主。”
“咱们怎会让她受欺负。送什么刀剑。”周氏略生气地“啪”一声打了一下晏泓涵的手。
而后她从怀中掏出一对子母红玉手镯,带着笑,眼神尽是温柔:“这是你外祖母传给我的,如今我把这子镯给你。”
“待你生了外孙女,这母镯啊,就有了新主人。”
短短几句,段段哽塞。
晏琤琤连连撒娇称好,忍着泪意笑着接过,她怕她的迟疑会让母亲再次落泪。
“渟哥儿饿了吧?母亲,哥哥,咱们进去吃午饭吧。”她忙牵着弟弟的手往内堂走去。
面上平静如常。
可她的心似在酸涩的白醋里沉浸发酵,生长出来的枝丫每个字都挂念着家人。
可她不能留念,不能饮泣,不能再让晏家如上一世那般。
她要表现得很幸福,稳当地嫁给李珣,才能在姻缘上让李珏再无要挟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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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日,宜嫁娶。
大婚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笼罩在大地之上。
晨光投射,映衬这十里红妆鲜活。
沿街的路人纷纷驻足张望,流民集聚围观,哄抢先行派发的喜糖花生等喜物,下人们也不曾驱赶。
这是喜事。
以“春润冲夏燥”的大喜事。
“吉时到,起轿——!”
喜官一声高呵。
两顶花轿稳稳当当的从护国公府出发。
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这样的喜庆将近些日子笼罩在朝都的阴霾冲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