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一句却如巨山倾倒,压迫逼人。
木樨站在身后不敢喘气,更莫说早已两股战战,忙不迭开锁的管事。
“木樨,守在门外不让旁人进来。若有不长眼的,别怪我不客气。”
晏琤琤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似是回敬,而后径直进了屋,“啪”的一声关上门,将苦着脸的管事挡在门外。
关门声打碎了屋内的宁静,而拖动圈椅的尖锐声彻底吓醒了熟睡的两婆子。
晏琤琤坐在圈椅上,柔声细语道:“听我的声音,你们知晓我是谁吧?”,冷着眼看着闻声如惊弓之鸟的两婆子跪拢过来。
“我年纪小,身子休养得自然快。不像二位,一把年纪了还要关在这间屋子里,等着发卖出去。”
见两婆子忽然咿呀发怒,晏琤琤心中了然,轻笑:“发卖一事归箬姨娘管,难道她没告知二位?”
两婆子闻言没了动静,死气沉沉如案上鱼肉。
这样的审问场景。
晏琤琤曾见过多次。
不过皆在黑暗阴森的廷尉狱,相较之下,此处因窗外阳光投射倒是暖洋洋。
“我听说,发卖出去的仆奴没有几个好下场。遇到不好的主子,被折腾得死无全尸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那日通传的小厮攀上关系,被保了下来。”
“他可是清楚知道即便在护国公府的柴房里当个不起眼的小厮,日子也要比发卖好过得多。”
“可惜没人保你俩,所以毫无人形的被关在这。”
“但我现在心情好,愿意开口救二位。所以,你们愿不愿替自己伸冤呢?”
晏琤琤边说边起身扯下两婆子嘴里的棉花后,站定在桌旁,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计算婆子开口的时间。
“二小姐……主子们没有冤枉老仆。”
洒扫婆子话毕,沉默蔓延,屋内安静得能听清柴草窸窣。
晏琤琤笑了笑。
早已料到她们会说此话。
她转身笑道:“柴草上染上一大片的血迹可见你俩被关押进来后不停地挣扎过。”
“但麻绳和柴草上的血迹已凝固乃至变得暗红表示没有新血汨出。”
“看来关进来后,你们做出了妥协。”
“而能让人甘愿作伪证和妥协的筹码无非两种,一种是钱财贿赂,一种是家人前途。”
“让我猜猜看,你们得到了什么?”
“不过——”
她话锋一转,气势一改方才的松快,几近威胁道:“我这名正言顺的嫡女身份可比那些狐媚子说的话有用多了。”
“你们俩得到的应允,我有的是法子各个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