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垂,代表不乐,鼻翼微吸,代表紧张。紧皱的眉头,代表生气和纠结。眼神散发着认真的态度。
他笑了笑,看来晏琤琤只知道了一部分。语气顿时轻松起来:“我看这本话本子倒像是胡乱编造的。才两页纸,能说清什么故事来。”
“而且名字居然这么凑巧,同我和李珣差不多。也是大婚错嫁。”他顿了顿,“方才霜竹说是从朝都买来的,莫不是本就以我们的遭遇编排的?”
他又随意地翻看书封和书背,“瞧瞧,连署名都没有。”
而后随手一丢,《换脸记》又丢回了廊凳上,不偏不倚,同晏琤琤随手一丢的位置一模一样。
可晏琤琤摆明了是不相信的。她没有证据,可自己的直觉从不欺骗自己。
“襄王殿下,只觉这话本子只编排了错嫁吗?我怎的觉得连换脸一事也是真的呢?”
她步步紧闭,昂首,紧紧地盯着李执的双眼,她捕捉到了他闪过的一丝心虚。
历经了两世,她不是好欺骗的小姑娘。
“琤琤,此话怎讲?”李执的笑容越发深了,连同嘴角梨涡都荡漾着揣测不明的意思。
晏琤琤瞪着眼,拿出了前世学到的审讯方式,将手中已有的牌打出去,笑道:“襄王殿下,你觉得巧不巧,我方才发现誉先生就是江誉。”
“而太子殿下说,誉先生是你举荐的。真是奇怪,我费心寻找的人,居然被关押在襄王府里。与我不过东西两院相隔。而我方才问殿下,殿下却保持沉默。”
“我实在参不透,殿下为何如何。”
“更奇怪的是,你说巧不巧,江誉也戴着人皮面具。他说是你吩咐的,说是飞霜姑娘制作的。”
“都是我认识的人,而我如同深陷在一所巨大的谎言迷宫之中,还在苦苦寻求出口。”
晏琤琤娇俏道:“我不曾想过,我的错嫁夫君竟然瞒我瞒得这么深。”
“我以为,我们彼此很坦诚,我也以为,我们应当是齐心协力的。”
“不过,人之常情。”
“毕竟,王爷对我的所要求的自由,贯是有求必应。”
“既然襄王殿下事事不肯对我说实话,那王爷,”晏琤琤笑靥如花,“待治灾结束后,我斗胆上请陛下,赐我们和离。以后,川媚姐姐不该也不会嫁给你。”
最后一句话,晏琤琤说得很重,她在要挟,那是李执在意的东西。
她潇洒转身离去,却被李执紧紧抓住了手臂。痛楚传来,犹如大婚之夜,可晏琤琤露出一个得逞又冷漠的笑容。
“琤琤,抱歉。”李执简短的一句已是所有,但他并没有承认其他,“江誉的确是我瞒着你。”
他的理由堂堂正正又冠冕堂皇,“江誉是人才,是能人,未来也会是良臣。”
“良臣者需明君,若辅以庸君,则是明珠蒙尘,于百姓有亏。”
出离的愤怒已经平息,被谎言蒙蔽后的激动已经渐消。
晏琤琤知道李执所言是正确的。
但是——
她转身用力抬起手,像是让李执看着他紧握的手臂是一场见证那般,质问道:“那你为何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