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头颅在空中待不住了,张开血盆大口俯冲而下,铺天盖地的阴气如巨浪般将众人裹挟,压得众人无法动弹。
沈清淮就立在原地,双手插兜,在头颅压到面前时,他面无表情抬手往黑雾中轻松一抓,巨大的头颅意外停在原地,五官变得痛苦狰狞,众人瞬间看愣。
下一秒,头颅忽然分离四散,黑雾将所有光线遮挡,趁此时机一颗正常人大小的头颅冲破黑雾往角落里飞,无形的身体变幻着跟随。
然而它飞到一半,面前突然多出一道水墙,沈清淮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一拳将它砸入身旁的承重柱。
“哇哦!”秦礼等人看呆了,在他们的惊叹声中,头颅再次逃跑,被沈清淮又一拳砸穿地面。
郎成忠再跑,沈清淮再打,一连多次毫不停歇,整个祠堂内都是他的残影。
很快祠堂里多了不少深深的坑洞,每一次坑洞的形成都爆发出剧烈的声响。
沈清淮挺直着脊背,踩着脚下的头颅,人皮帷幔上的血珠滴落在他颈侧,围成一圈艳丽的红宝石。
江珩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一时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滚烫的血液往脑袋上涌,连带着脖子和脸,整个头都变得通红。
“这也太酷了!”
江珩整个人跟过了电一般,他头一回感受到这般彻底穿透骨髓的麻意。
“太酷了!太酷了!”
秦礼听得浑身血液加速,司铃也不住点点头:“酷!不愧是他!”
几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但话说回来,”秦礼在激动之余,忽然有些疑惑:“怎么之前没感觉大哥有这么酷?”
司铃道:“还好吧,但是确实感觉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他比之前冷了不少。”
白栩很快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不是他的问题,你们是不是忘了在我们认识他之前,他在玄学界众人眼中的形象。”
“冰山?”秦礼挠了挠脑袋:“还好吧,大哥看着冷,实际上还是很讲情义的,我觉得冰山不是很准确。”
白栩眉头一挑:“那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和你感知的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正说着,沈清淮俯身掐住郎成忠的脖子,像拖麻袋一样将它拖走。
江珩立即跑上去拦住他:“你去哪儿?”
沈清淮微微抬眸,冰冷的眸中倒映出江珩焦急关切的神情。
“走开。”
沈清淮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情感,好似面前拦路的只是个陌生人。
他的冷淡态度化作锋利刀刃,一刀一刀切割江珩的心,但同时也一刀一刀割断了心里的那层隔阂。
眼前的沈清淮忽然变得清晰真实,变得极富一种难言的魅力。
这才是真正的沈清淮!
江珩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原谅。
“清淮,你带郎成忠走是为了找灵官度吗?根据之前灵官度出现的规律来看,都是和他们的执念有关,郎成忠的执念是荼秀,难道说你有办法可以让他们相见?”江珩神色如常同沈清淮说话,全然不像刚吵过架的状态。
好像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面对江珩选择的这种态度,沈清淮眼中的冷意更甚,无名火在他冷酷的体内疯狂燃烧。
手中的郎成忠被掐得脑袋不停颤抖,沈清淮低沉而咬牙切齿的嗓音从齿尖漏出:
“滚开。”
江珩垂了眼,眼眶里变得湿润,他放轻了声音试着挽回:“清淮,之前是我一时冲动,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没有误会。”
沈清淮无情的声音打断了他,冷冷抬眼道:“你猜的都对,我就是骗子。”
“清淮”
江珩知道沈清淮在说气话,也知道他被自己之前的行为伤透了心,想哄但自己也正心绪激动,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沈清淮眸色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