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注意到了姜珥,随意瞥了一眼,向旁边行了一步,让开长廊入口,示意她可以通过。
姜珥迈着小碎步过去。
离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
她无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珥脚步一顿,拧眉思索。
那人注意到了,终于舍得开了尊口:
“有事?”
——是霸总标配的磁性又低沉的嗓音。
姜珥又开始抠地了:
“嗯……这个……”
她一时想不到借口,只好问道:
“你在看什么?很好看吗?”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过幼稚,那人冷厉的神情竟和缓下来。
他笑了一声,道:“我在看这八个字。”
说着,他指指柱子。
姜珥跟着看去,那上面刻着——
“馀霞散绮,明河翻雪。”
她念了一遍,笑道:
“这个我知道,是宋代的一首词,词牌名是鹊桥仙。”
“后面的内容是:隐隐鹊桥初结。牛郎织女两逢迎,胜却,人间欢悦。一宵相会,经年……”说到这里,她卡了下壳,“经年……”
那人轻声接话:“别离。”
一宵相会,经年别离。
姜珥道:“对对对,就是别离。”
那人看着散绮两个字,眼中蓦地闪过几分痛楚,用力按了按眉心,胸口急促起伏。
姜珥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他道,“没事,只是头疼。”
“头疼?”她道,“是感冒了吗?”
“不是。”他放下手,语调平稳,“我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头疼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偶尔会发作,但最近……有些频繁。”
姜珥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你又没缺胳膊缺腿儿的,就一个头疼,已经很幸运了,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出过车祸,结果失去了听力。”
她声音低下去,“他现在还每天都要戴着助听器才能听见声音。”
那人不知想起了谁,沉默了一下,问:
“戴着助听器生活,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话问的委婉,姜珥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脆声答道:
“当然了!不提助听器失灵的时候,就算助听器能正常使用,也还是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特别是学校里,总有人心眼儿坏故意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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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气,攥紧了拳头:
“最可气的是他家里人也对他不好,妈妈早逝,爸爸还是个绝世无敌超级大混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