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下子,内阁真成中书了。”
吏部左侍郎李戴也跟着说了一句。
而杨时乔则哼了一声:“九卿直接向天子奏事,乃本朝祖制!为的是防备权臣祸国,就算时下因实际情况不得不变,但他王锡爵这样的冒进贪功之辈做首辅,只要我还是吏部尚书,就不会让他随心所欲,肆意糟践国帑,天子给他的是提名之权可没给他罢免公卿之权!”
“启禀大冢宰,元辅身边的马参事来拜。”
这时,杨时乔身边一参事官走来禀报了一句。
李戴和张问达听后皆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杨时乔。
杨时乔则笑着说:“那是我表外甥!”
杨时乔说后就让这才让来自己身边不久的参事官把马维斌传了起来。
没多久,马维斌就走了来,将王锡爵要吏科弹劾吏部尚书杨时乔懒政的事告知给了杨时乔本人。
啪!
“欺人太甚!”
杨时乔当场把桌子一拍,脸色铁青:“我不过是有事而已,又不是不去见他,怎么就算是懒政,怎么就算是置国家铨政于不顾?”
“这个王太仓,真是一十足小人,刚有了天宪新权,就要为难公卿!”
李戴这时忍不住也说了一句,就对杨时乔说道:
“公不能任他摆布,不如直接上本请辞,说不被元辅所容,故不得不辞,如此天子必知其跋扈之态!”
杨时乔这时则看向了张问达,问道:“德允,你对这事怎么看?”
张问达这时笑着开了口,说:“王太仓行首辅之权,要大冢宰去见他,一起商议铨政,是合乎制度的,大冢宰不能以有事推脱不去,再大的事也不能与上僚钧令相比。”
“除非是,有大病不能起什么的,这是规矩!言官有责任监督各级官僚履行职责时是否有报国忠心,而现在这给吏科的阁票都下了,吏科这边自然是不能不收也不能不按制照办的。”
“你是吏科都给事中,现在吏科不就是你的吏科吗,为大冢宰拖着此事,不理这阁票不行吗?”
李戴颇为恼恨地问着张问达道。
张问达道:“少冢宰话不能这么说,吏科从来不是下僚的吏科,是朝廷的吏科。“
李戴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害怕明年考成时,被内阁借此罢了你的都给事中之职,才不肯帮大冢宰这个忙吧?”
“你这是宁肯坐视大冢宰这样的忠良老臣被害,也不愿意舍弃一顶吏科都给事中的乌纱帽!”
张问达忙要辩解,杨时乔这里则道:“不必说了!辞官虽容易,但我杨某如果顶着一尸位素餐的骂名回乡,也无脸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