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道:“回皇爷,是的,当时在场的阁臣公卿们都听到了。”
“多谢先生好意。”
朱翊钧笑着腹诽了一句,就道:“既如此,令内阁拟道旨意传吏部,就说:‘朕元辅受命皇考,匡弼朕躬,勋德茂著。兹一品九年考绩,恩礼宜隆。着加进左柱国,升太傅,支伯爵俸,兼官照旧。另,给予应得诰命,写敕奖励双俸一年,赐宴礼部,恩荫一子为尚宝司司丞,以称朕褒答忠劳至意。”
这里面最大的恩荣则是给张居正太傅官衔。
要知道,太傅是正一品官。
按例,辅臣级的文臣只有在去世后才会被追封这一官职。
<divclass='gad2'> 但朱翊钧现在,为张居正打破成例,让其生前受封太傅。
而这也就是说,朱翊钧将来要想再在张居正生前加封的话,就只能加封其为太师了。
朱翊钧这么做,也是想告诉张居正,他愿意让张居正替他推行新政,也相当于是愿意让张居正替他背锅。
而对于自己背锅的人,做皇帝的哪能吝啬?
就像魏忠贤能称九千岁一样,张居正生封太傅又算的了什么。
当朱翊钧加封张居正为太傅的圣旨,颁布出来后,朝臣们自然无疑更加笃定,张居正是真的把控了绝对的权力,且如他自己所言,非相乃摄也!
“臣领旨!”
张居正自己在接到这圣旨时,虽未面露欣喜但也未惶恐地要拒绝,而是把自己独自关房间里许久。
等第二日,张居正上朝时,其本人就如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而继续按部就班地处理起政事来。
不过,在这之后,整个朝堂倒也因此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最大的事,也不过是,陈瓒以忽染疾为由,请辞左都御史官,与刘台、傅应祯二人,于诏狱暴毙的事。
总之,万历四年接下来,一切似乎变得风平浪静。
南北两直的清丈田亩也进行的更加顺利。
无论是皇亲国戚、勋贵等权贵,还是士绅豪民,都更加地配合朝廷官僚,对他们的田地进行清丈。
甚至,一些权贵官绅还亲自请官员们来尽快对他们进行清丈,说是要表明自己对朝廷的忠心。
于是,在万历四年的六月底,南北两直的清丈基本完成。
大量隐田被清丈出来,大量由权贵官绅积欠的逋赋,也被追缴了上来。
当然,这并不是这些权贵官绅真的开始转变过来,开始心甘情愿地让朝廷割自己的肉。
只是因为,有家有产的他们,在意识到两宫太后也镇不住张居正后,就知道除非真的造反,他们目前,是没有别的办法压制张居正的。
但也正因为他们有家有产,所以他们还真不敢像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一样舍得一身剐,而敢去揭竿造反。
他们作为有产者,有天然的懦弱属性。
毕竟,他们不是五代以前的那种养有大量部曲,且在一州一省之地,有绝对控制权的真正世家。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富庶地区,光一个县就有好些个士族。
关键,这些士族还都是貌合神不合的,互相争水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