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溪更高兴了。
宋阿姨端了自己拌的小菜出来,看见她们两个说说笑笑,也跟着笑。
傅南商插不上话,抱着自己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过来的一卷复刻的汉锦傻坐着。
楚上青说的好像是……带她回来见奶奶。
为什么到了奶奶家,好像只有他不是亲生的?
“小南,你之前说小楚胃不好,我用不用把肉炖得再烂糊点?”
专业范围突然出现,傅南商连忙抬起头说:“要不我去厨房看看。”
“那可好。”宋阿姨递来了围裙,“老太太年纪大了,总嫌弃我菜做的淡,你来看着我做,咸了淡了我也有数。”
楚上青抬起头,看见傅南商步伐轻快地进了厨房。
“他从小就是这样,一碰到高兴的事就欢喜得遮掩不住,偏偏还以为自己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呢。”
是姜老太太也在看自己的孙子。
楚上青又垂下眼睛。
“所以呀,当初我第一次去你们那儿,就知道他喜欢你。你给他递一份文件他都欢喜。”
这是姜卓溪思来想去,自己应该告诉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儿的话。
楚上青看向她,笑着说:“我也喜欢他,很喜欢。”
姜卓溪笑了:“喜欢就好,世上难得有情人,人总是把自身的自私和软弱包装成爱情,可真正的爱情依然宝贵,能遇到总是好的,就像中彩票,中过彩票的人总比别人的人生更丰富一些。”
说起情爱,她这种微妙的冷酷仿佛与她一贯的形象不符,可联想到她的人生经历,又让人觉得她这样也无可厚非。
一个被婚姻折磨过的女人又失去了孩子,她的感情观是在被摧毁的废墟上重建起来的,谁能要求废墟上繁花似锦香风阵阵呢?
老人的手轻轻拍在楚上青的手上,像是很郑重地托付,却不是托付了自己的孙子,而是一种观念:“好好相爱,爱自己和这个人,别爱爱情。”
楚上青听懂了。
“谢谢。”她对老人说。
看了一眼厨房的门,楚上青笑了笑,重新看向姜卓溪的时候,她抬手理了一下额前的长发:
“其实我来,也是想向您交代一下我的家庭背景,我是有和傅南商结婚的打算,因为我对他和他的家庭背景很了解,所以我把情况对您说清楚,做到双方信息透明,这是互信的基础。”
“好。”老太太本来就很端正的坐姿又正了几分,“你说,我听着。”
“我算是半个孤儿,两岁的时候我父亲因为在煤矿公司改制的时候侵占资产,携五百万外逃,留下我和我妈妈,我妈妈一直抚养我,直到我十岁那年,我妈妈生病去世了。我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位老师叫方雪瑶,她一直照顾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回来了,他在外地出了车祸,伤了一条腿,回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我十八岁那年,因为他诈骗勒索一千两百万,他再次进了监狱,判刑十二年。”
楚上青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我的个人资料。”
老太太握住了楚上青的手:“这些,说实话,我大概都知道,楚上青,小南每次说起你的时候,都特别骄傲,你挣扎成长,成了个很好的人,你应该高兴,喜欢你的人也都会为你高兴。”
傅南商端着一盘西葫芦酿虾仁出来,就看见自己奶奶握住了楚上青的手,楚上青还在笑。
他脸色臭臭的放下了菜。
“奶奶,你该放我女朋友去洗手吃饭了。”
姜老太太假装嗔怒:
“小南,你是不是在厨房里把醋瓶子打碎了?”
傅南商低着头又回了厨房。
厨房的油烟机下面,宋阿姨一看他的样子就笑了:
“马上就吃饭了,要不小南你先去坐着?”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