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郭杨就道:“那你说,他这次的发飙该不该?”
郝言懂了,“他这是在给他更进一步在蓄力。”
对的!他在说,他不仅有专业能力,有师者道德,还有敢于担事的能力,不怕得罪人的魄力!因此,“你只能自认倒霉,兄弟!”郭杨伸手拍了拍他,“不过你也不怨,这人下手稳准狠,叫人防不胜防……不是你,他也会找机会对其他人下手的!”因为这可不只是为了一个学术院长的,而是接下来,人事改革还得推!推的结果就是,如果不在领导职务上的教师,哪怕是在编的,也得面临着编制被收回来的未知职业风险。紧跟着就是聘任,这个聘任淘汰率很高的,3+3年之后,解聘了就什么也不是了!某知名高校之前已经开始推了,淘汰率多大知道吗?百分之九十六!剩下的百分之四才会被留下来终身制任教。为了科研活力嘛,海外回来的博士、博士后多的很,聘任进去实用几年,要达到什么要的要求,有什么科研成果,不能完成任务,六年后你走人,我们换人上。
据说明年就要开始推了!这对他和其他跟他一样年轻的大学老师来说,那简直就是头悬利剑!当然了,这些不用跟郝言在这里细说!这家伙当年要不是他的导师推了他一把,他且聘不进来呢。可惜,老教授过世了,郝言跟老教授的外甥女恋爱也不谈了,早吹了。
这样的消息,这家伙显然就不知道。不过这么也好,自己正需要个分担的人,他很合适。于是客气的给对方把酒倒上,“不说这些了,就说你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
郭杨就道:“民办大学你去不去?那边我有熟人,推荐你过去试试。”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郭杨一幅交心的样子,“我这人,好交朋友。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些义气,这事包我身上了。”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这人到底想干嘛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能这么体面的离开,然后再体面的就业,跟家里人有个交代,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别的且顾不上。
两人碰杯,这交情就算是有了。
喝到十二点,家里的司机开车,先给郝言在酒店开了房间把他扔进去,这才上车往家走。
郭杨松了松领带,金思业会先自己一步成了院系领导,很可能就避开了一次要命的人事改革,这叫他有些紧迫感。郝言这个人能干嘛呢?这个人有国外留学和生活的经历,他的英语很过关。自己是大学英语老师,可是平时琐事缠身,真要是静下来来搞翻译,出书,没那么精力了。因此,这个郝言,就能用一用。
一进家门,陈雅丽就在客厅里,一脸的寒霜:“又喝到这么点了?我在楼上看见,人家金老师五点半就回来了,可你呢?凌晨一点了……”
“别吵,喊什么?”他把外套脱了顺手就扔了,转移话题,“孩子呢?”
“珍妮跟保姆早就睡了,露西才吃了夜奶……”陈雅丽强忍着没去管扔在地上的衣服,只起身跟着对方上楼,“又跟谁一起喝的?你们老师有这么多交际吗?”
“一个人一个情况,一个学院一个风气。史学院都是一群老学究,你也不是没见过。我们搞外国语教学的,多数都有在外求学的经历,做派西化,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晚上不回来,你急什么?洗洗睡吧!”
他进去洗澡去了,等洗完了,陈雅丽跟进去把丈夫换下来的衣服闻了闻,除了酒味就是他自己用的香水味,别的倒是没有。这叫她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去林雨桐那边串门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先问出来了,“你们家金老师不应酬的吗?”
应酬呀!周末偶尔会去应酬。但他们应酬的方式很文雅,要么,就是去看哪里的古物件,要么,就去哪里品茶。哪怕是喝酒,能吸引他们的一定是有来头的酒。
就像是今年一入冬,四爷就打算在家请客。今年弄到了正宗的羊羔酒,请的都是一些对古记载中的东西特别痴迷的一些人物,纯粹是以爱好会友。
而且,最近周末,又带着孩子去见识怎么制作羊角宫灯。现在能看到的羊角宫灯多是古代制作幸而保存到如今的。可他现在做的是用古法再去制作。这也是古今园推出的一个新品,做成了价钱那真是特别美丽。
一群痴迷于这个东西的人,其实没那么些讲究的。
但事关商业上的事,她没法详细的跟陈雅丽说呀,别说男人们在外面有应酬是很自然的事,就是女人们在外面有应酬,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雅丽怕是想的多了。她结婚到现在也就是三年多,然后已经生了两胎了。两个还都是女儿,大的两岁,还离不了人呢,小的这个都四个多月了。
陈雅丽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老觉得心里不安稳。”
“你呀!就是在家带孩子,闷了。”林雨桐给他解释,“我们家金老师,应酬的也多是圈子里的人。他们那个圈子,喜好就那么些,且年轻人没多少能耐下性子干那个专业,坚持做下来的,本身应该就比较喜欢。所以,他们玩的都是古玩那一套。而且,我们家虽然在外面有生意,但金老师不负责经营,也就没有商业应酬。”
郭杨家里有生意,很多个公子哥都认识。他该应酬怕是也避免不了!林雨桐给她宽心,这是两种人,两个不同的圈子,习惯都不一样,不好比较的。
应酬不意味着就在外面有外心,对吧?
到底是老同学,她就劝道:“给自己找点事干!没事给珍妮和露西录点成长记录的短视频,存起来以后慢慢看,多好的。”俩女儿多可爱的,萌的很。真要照顾孩子,心平气和的带着孩子享受几年育儿的时光,其实也挺好的。
陈雅丽就叹气:“我家那位就是不如你家这位顾家。”
“我们家这位比较佛系!”桐桐是真这么觉得的。
陈雅丽却不那么觉得,自家那位背后没少说金教授。说这位面上看这清高的很,但其实是个特别会钻营的人。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偏自己还能屈能伸,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角色。
她没应和林雨桐的话,而是道:“你说就那么一个学校,象牙塔里,有什么好争好抢的?”
四爷也跟老丈人说改革的事,“全校光是教师,就两千三百多人。这两千三百多人里,教授和副教授能有一千一……按照w大那个改革淘汰比例,这两千三百多人里,除了一部分高级人才和一些专家一共四百多人之外,剩下一千九百多个人里,只有不到四百个人能安稳一些……其他的一千五左右,得改聘用合同。以后的宗旨就是――不升即走!”
大学的老师不算是铁饭碗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老林给姑爷开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咱家也不缺做教授的拿一份钱。”
四爷就笑,但他确实是没把这事跟之前学生成绩的事联系起来,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