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距离仅洛阳一水之隔,三天就能打一个来回。
“他们可有异议?”
“卫凯似有怨怼,卫风尚好,二人都没有过激的反应。”
“仲道的身体状况如何?”
“不乐观,怕是难捱到三个月。”
“嗯,你下去吧。”蔡邕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是纠结万分。按理说,他不应该拒绝卫家这个要求,如果女儿没有其他选择,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同意二人提前完婚的。
但凡事就怕如果。
蔡邕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他担忧的是,三个月后,卫仲道还是病快怏的,不好也不坏,这样的话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那个时候只要卫家开口,他也就只有忍着心痛嫁女了。
……
辽东沓氏城。
中平六年正月初八。
酒馆一条街人满为难。
今年的天气一月比以往来得更冷冽一些。
过完年之后,天好似漏了,雪几乎没有停过。
两天一小飘,三天一大飘。
漫天鹅毛挥挥洒洒,仿佛无穷尽。
道路被隔绝,港口被冰封,通往青州的航道上也结起了厚厚的冰层,整个沓氏城都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
这样的天气是无法进行任何劳作的,所以操劳了一整年的百姓们难得的空闲了下来,纷纷欢呼着冲出家门,将酒馆一条街上所有酒馆都给填满,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他们能够空闲下来,还得感谢老天开眼。
本来,按照沓氏城的城规,即使是过年的时候,他们仍需每天劳作半日。
干什么活无所谓,就是不能闲下来。
哪怕关上门来个自家妻子拍拍手,也算劳作。
但下雪天例外。
天太冷了,什么都做不了。
身为水军大都督和三沓城主的李风混在酒馆的角落里,妆成普通人,将帽沿压得很低,一边漫不经心的侧耳倾听着来自底层百姓们的家长里短,手指敲击的木案,一边有节奏的哼着小曲,和妆成普通人的水军副都督太史慈对饮。
“嗯哼…嗯哼…嗯哼哼…”
“嗯哼…嗯哼…嗯哼…”
“……”
通常,这样的天气,是不会有人来辽东的。
然而今天不一样。
天将中午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进入了小酒馆。
这个男子个头很高,身躯非常壮硕,古铜色的脸庞上满是坚毅之色,眼神里透着凶悍之气,活脱脱像一个战狼。
他背上背着一把巨弓,右手拎着一把象鼻大刀,一进来酒馆,就给坐在第一张案几上的樵夫来了一耳光。
“滚一边去。”
这个樵夫就是当日在徐庶面前露过一手,赢了渔夫一条大鱼的那个樵夫,
他现在已经是个有身份的樵夫,整个三沓城所有樵夫都把他当成偶像。大家崇拜他不光是因为他砍刀耍得贼溜,砍柴速度巨快,一天就可以放倒一片树林,还因为他能把两百多段“向善歌”背下大部分——这在发生纠纷PK时,无往不利。
好端端的,也没招谁惹谁,就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光,樵夫这暴脾气哪里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