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帐,都是赤字。”入不敷出啊!
花四喜努力放缓语气,陈述道。
地宿对此表示浑不在意,认为这不过小场面而已:“红字喜气,”随手勾了勾胸前红花,“你懂什么!”
当初和黑道大哥叱咤风云的时候,几度败北儒侠手中,因此白手起家不过寻常。
花四喜心下对自家甩手掌柜深感无奈,想到小冷回来时看到兄弟几人流露街头的场面,男子就愁得发际线都要往后移好几尺(这时候就不得不提兜帽的好处了)。
尽管已经脑补出了数折苦情戏文情节,花四喜面上犹是一派冷漠,道:“我怕再喜下去,就要报丧了。”
想到这里,花四喜更是悲从中来。
‘果然老大主事,是不可能撑到总管回来的吧!’
地宿觉得自己若是理解无误,自家小弟用眼神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张口就要反驳。
“你是在靠……”
不满一字生生堵在喉间,仅因跫音匆匆,打断施法。
装扮同花四喜无二,红色面罩的柳三元快步走入,道:“老大,事情大条了。”
闻言顿时转移关注对象,中年起身,问:“多大条,可有令呗大条。”
说着,地宿还叉腰挺了挺胸,一幅老大做派。
急促呼吸缓了缓气息,柳三元道:“白丑生传信,魔祸横行中原,奉鬼尊令通知各处势力转移至新据点。”
如此一来,意味着因西剑流之乱迁移后,鬼市好不容易重建的秩序与规则,甚至人脉都要从头再来。
“靠夭啊!东瀛来我们躲,魔世开我们也躲,这个鬼头仔是在想什么,我来去问个明白。”
言罢,地宿不待两位下属反应,飞也似的离开现场。
背后,是刚伸出尔康手的花四喜,男子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
一旁的柳三元瞅了瞅书桌,问:“所以老大还剩多少账目没看。”
花四喜不答,比了个三的手势。
对此柳三元先是讶然不已,随即想起自家老大见书倒的作风,但对这个数字仍是隐感震惊:
“居然只剩三十本了?”
“呵!”男子皮笑肉不笑,这才道:“是三箱。”
柳三元顿时愕然,而后又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萦心。
“算了!”
花四喜叹息一声,放弃拯救地宿的打算,甚至还颇为乐观地替头家解释一声,“反正要搬迁,这批账目暂时也用不上了。”
说完,同僚对视一眼,越过借故翘班的地宿,开始着手准备搬迁事宜了。
就在手指触及木箱刹那,二人脑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所以小冷对此是早有预料了吗?”
“但那又如何!”
二处战场败局将定,旁人看来颓势尽显的蓝衫客此刻竟然咧嘴一笑,笑的古怪。
“或许我还该感谢你替我平定楼中动乱。”
能轻易为言语挑动,以下犯上的一众杀手,本身就是男子特意筛选出的不稳定因素。
对方言谈中竟是以楼主地位自居,皇甫霜刃却若早就猜到这种结果,冷觑‘檐前负笈’一眼,复又摇头,评判道。
“你坐不稳。”语气清淡随意。
“坐不坐得稳,也得坐过了才知道!”对此,蓝衫客倒是不以为意。
言未尽,男子身前桌案不知何时赫然放着一块蓝带金边绶带白玉环,那是还珠楼内仅有其二的实力象征。
而更上一层的,唯有楼主随身的无上令牌。
面对楼主令牌,还珠楼任下杀手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但有一种情况,杀手能违背楼主命令,那就是在争夺楼主位置的时候。
而此刻蓝衫客拿出环佩,是示威,亦为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