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筋肉遭迫,不由自主一松,太微幻脱手急坠,颢天玄宿忙伸右手去接。
钢鞭入手甫握稳,猛听得风声微动,身前有异,颢天玄宿百忙中一个倒纵步退开丈许。
面前蓝光一闪,六赋印戒剑刃晃过眼睫。
原来荻花题叶一招打中颢天玄宿手背,尘梢毫不停留,银丝快如石火电光般一吐,使的是半招铁拐李葫芦系腰。
拂尘代手,缠住了正在兜转的六赋印戒之剑柄,顺势上提平挥出去,划向颢天玄宿双目。
若非颢天玄宿听风辨器,识机得快,怕是一对招子不保。
闪身之际,气运掌提极道星流。
岂料脚下蓦地一沉,踉跄间幽蓝剑光复又逼至眼前,颢天玄宿无奈,只好挥鞭接战。
两下交锋便觉不对,一个照面险险被人打倒在地,颢天玄宿只感双足虚无竟似浑然无力可依。
余光一瞥,但见道履深陷一片戊土沉沙当中……颢天玄宿目光雪亮,心知已受阴阳术法所困。
五行定位!
暗暗深吸一口气的他当即转运吸字诀,牢牢摄定流沙稳固下盘。
荻花题叶仅凭一杆拂尘操纵剑术,六赋印戒动如神龙探爪,飞鹰展翅,着着都是进手的招数,不留反击余地,欲令颢天玄宿疲于奔命。
使出潜龙护宝盘旋十八打之鞭法的颢天玄宿将门户守得十分严密。
虽然如此,但久战下去,却是定必吃亏。
概因每每剑鞭相触,颢天玄宿都能感觉到对方透过兵器传来的万涛排壑般的内力。
一波又一波似的劲道,仿佛要把他的五只手指,弹得筋肉支离,飞向半空!
三合晃过,袖腕染红,颢天玄宿屡屡换手持鞭企图卸力,带来结果只是伤势均分。
“师兄的手?”
眼见颢天玄宿两袖鲜血横流不止,天雨如晴不由神色担忧。
同样心头火起的丹阳侯义愤填膺道:“卑鄙的战术。”
‘战场上只有胜败,荻花题叶战略得当,胜算已握七分。’归海寂涯心想。
这般想着,他心情古怪地看了眼远处丹阳侯。
想必他软硬兼施将太微幻交给颢天玄宿时决计料不到情势会演变到如此境地吧。
一生卑鄙的千金少则没那么多想法……看累了毁天灭地改易地形的战斗,他表示有必要给小辈们增添一簇啦信心。
不然道心崩毁是要怎么办……一心一意只想教好徒弟的他敲黑板划重点。
“徒弟仔,万里师侄,留心看,这便是刀剑客对上内家高手的制胜关键。”
以快打慢不予集气时间,这是神啸刀宗的专长。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么。”
场中奇招纷呈,教浪飘萍看得眼花缭乱。
“不想荻花题叶除了剑术精纯,于鞭法上也有如此造诣。”
前者,叱酒当歌并不意外,毕竟有家学渊源在。
但后者着实令人想不通,莫非是从他界习得。
这也是禹晔绶真好奇的点。
于是他请教双亲:“为何无论怎样形式的武器——刀、枪、剑、戟……乃至长鞭软索等等,到了学长手上,运用起来都纯熟自如,便如苦练了多年一样?”
听到这话,临书玉笔、泰玥皇锦对视一眼,皆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难以置信。
“关于这等境界,我曾听前任宗主提起过,”
谈及如画江山,身为义妹的泰玥皇锦正容答道。
“就好比是写画大师和技匠的分别,技匠只工一艺,但大师意到笔到,天下景物,千变万化,无一不可入画,只要一经他的妙手,佳作豁然有若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