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葬月是被突然一重的颅顶闹醒的:“唔?”
反应过来的他睁眼便见一团毛茸茸的物事闪过,蹭过脸颊窜至胸前。
他下意识伸手去捉。
不料这团毛茸茸的东西竟是活的,更兼灵动非常,身子一扭避过擒拿大手,在无情葬月背上、胸前、脸上、颈中,迅捷无伦的奔来奔去。
理智复苏的无情葬月这才看清,原来那竟是只赤棕色的小松鼠。
“啾!啾啾!”
奔来奔去的它看来大为欢喜,相当乐意与人嬉闹。
于是同样醒转的荻花题叶循声望过去,就看到自家小弟正手忙脚乱的抓那只灵活的在他身上四处乱跑的松鼠。
肖似的衣品与肤色更添擒捉难度……挚友少见的慌忙情态照眼,荻花题叶心感趣味。
“这是花栗鼠,基本上是从小养起来的才会亲近人,野生的能主动亲近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时,无情葬月也终于抓住了这个小东西,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上。
小松鼠一边叫一边还亲昵的蹭了蹭无情葬月的手指。在他的手中一直啾啾的叫着。
“既然这松鼠这般喜欢月,不如……月你就带回去养着吧?”荻花题叶建议道。
闻言,无情葬月眼睛亮了一下。
低下头去尝试交涉的他以一种堪称希冀的态度问。
“你愿意跟着我吗?”
行动胜于言语,这只松鼠爬到了无情葬月的肩膀上,对着荻花题叶啾啾的叫了两声,似在致意传达感谢。
“万物皆有灵性,这只松鼠既然能主动选择主人,那必然是与月有缘。”荻花题叶走到无情葬月的身边,轻轻摸了摸在他肩膀上站着的小松鼠。
“啾!啾啾啾!”小松鼠歪着头看了看生人,竟也没有任何反抗。
“不妨给它取个名字吧。”荻花题叶说。
“我来取吗?”无情葬月迟疑。
“名字对于一个人或动物的意义,我想月应该能深刻地理解到。”荻花题叶语意深沉,“况且,这松鼠本就是冲着月来的,它的名字自然是由你来取,若是花来取,那岂不是成了越俎代庖么?”
被说服的无情葬月思量片刻,再开口,口吻十分认真。
“既然它一直都是啾啾的叫,那不如就喊它……小啾好了。”
小松鼠似乎听懂了无情葬月的话,对着他又啾啾叫了两声,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这名字还真是省事……’荻花题叶暗道,‘算了,月自己喜欢就好。’
面对乖宠,只道贱名好养活的无情葬月少有的卸下文青外衣,表露温柔本性……
道观后院里,无情葬月正满院子追着松鼠小啾乱跑。
抱臂倚柱的荻花题叶站在廊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它逃,他追,它逃,他追……
几圈转过,就差展开轻功追堵的无情葬月一手端着里面盛着不明东西的碗,少有的气急败坏。
“小啾回来!别跑!”
小啾一个灵活走位,躲过主人抓捕,迅速爬上院中的树,站在树上一直冲着无情葬月不满的叫——
“啾啾啾!”
无情葬月抬起头,看着站在树上的小啾,为之气结。
眼看这一人一鼠开始了大眼瞪小眼,荻花题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无情葬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廊下请教道:“二哥,为什么我给小啾准备的食物它不吃呢?”
荻花题叶看了看无情葬月手中拿的碗中盛着的不明黑色物体,沉默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它也知道吃了的话肯定会死吧。’
话虽如此,但看到小弟用虚心请教的眼神望着自己,为了不打击一个年轻人的信心,这句话荻花题叶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