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宁命青黛将她们即将前往升州的消息传回扬州,而这时她也收到了沛国公有意放夫人大闹越州的消息,越州的动静闹得越大,她就越安全。
只是方夫人一向视她如命,她担心自己的死讯会刺激到姨母,只好托了陆九瞻派人拐去越州打探消息。
陆九瞻自然而然地将此事交给了心腹薛松。
一行人白日急赶,夜间短宿,终于在七日内赶到了升州府。
升州府民康物阜、人杰地灵,比之台州更为繁华,比之明州更为恢弘。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行人并未沿用在台州时的身份。皇城司办事效率高,短短几日就为诸人制好了新的路引。
“伍员外,我们这间宅子前后三进,近栖霞书院,是闹中取静的绝佳居所。”
莫愁湖畔,一位三十上下的中人正引着一伙儿外乡人看宅子。
来升州定居的外乡人不在少数,是以这一行从明州而来的人并未引人怀疑。
员外伍湛对这间宅子颇为满意,他看着头戴幕篱的妻子,问道:“阿芍以为如何?”
伍太太孟氏微微颔首,“此地不错,离书院近,方便二弟闲时归家。”
秦内知见主家满意,便向中人下了定,“我们先赁一个月,若主君满意此处,再寻您买下。”
中人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不过看这一行人衣着富贵,举止优雅,不像是没钱的样子,便暂时信了他们会买下的话。
“只赁一个月原是不行的,但我与房主相熟,帮忙说和说和,或许可行。”
秦内知识相地递过一个香包,中人悄悄在手上掂了掂,才满意地塞回袖袋中。
房子顺利地赁了下来,秦内知安排了人收拾宅院,自己替伍二郎入栖霞书院报了名。
这间书院并不好进,是城中乃至整个江南路数一数二的书院。
奈何伍家拿出了转运使的亲笔推荐信,只待伍松一到,就能顺理成章地入学,与知府家的三郎君吴霆成为同窗。
孟芍为求子,舟车劳顿才歇了一天,就前往鸡鸣寺烧香,结识了有着同样烦恼的吴家二奶奶。
而伍湛整日在书铺中淘古籍,与同样热衷此道的吴大郎为争一本前朝名儒的诗集不打不相识,成了诗友。
见他又宝贝似的抱着一册古籍回家,孟芍忍不住调侃,“我原以为你们这样的武人不爱读书,看来是我狭隘了。”
“你担心我比不过那班学子,露了破绽?”伍湛漆眸渐渐黯淡,面上还是调侃之色?
孟芍未察觉对方失落,笑道:“即便你作诗比不过他们,我也不担心你会露了破绽,不过这两日你是得挑灯夜读,急补一番了。”
两人闲话,外头却传来了动静。
“大人,”来人正是未与他们同路而行的二郎君伍松,“明州确实出了一些变故。”
他身背行囊,风尘仆仆,满脸疲色,似是赶了数日的路不曾好好休息一般。
说话间,他眼神投向孟芍,似在踌躇如何开口。
孟芍见他这般神情,心中一个咯噔,言辞间失去了往日的平稳淡定,“可是我姨母出什么事了?”
“是您的堂姐,虞三娘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