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听,一听名字就会想起你。”星光般灿烂,如朝阳采采。
“离开逐日以后,你去过哪些地方?”
“我遇到好多有意思的人。在一座名叫舞山的山脚下有个寺庙,庙里只有寂怀师父和明山师兄。明山师兄就比我大一岁,但是从少林寺长大的,我帮他挑水和洒扫,他就会教我武功。”
“武功?”金连朝讶异又惊奇。
“不过我扎了两个月马步就受不了了,每天缠着寂怀师父吃斋饭,太难吃了,我每天都吃不饱,但是寂怀师父说人不能吃太饱,会动妄念。我跟师父说,人吃得太少才会动妄念,因为恨不得去啃人。”元星采说得激动,金连朝也低低地笑。
“后来师父念在我年纪小,要长身体,每天会让我多吃点米饭。明山师兄一个人练功嫌无聊,开始求着我学武功,我就勉强陪他一起耍耍。我不是练习生嘛,耳朵很敏感,能听出不同树叶的声音,明山师兄说我有悟性,他听不出差别,经常为此跟我生闷气。”
元星采看着漫天星空,声音无忧,甚至没有遗憾,“不过没到一年,寂怀师父就圆寂了。我问明山师兄为什么叫圆寂,明山师兄说因为那是求佛者所求的归途,寂怀师父只是回家了。但是其实他哭得很伤心,我知道,他每天都红着眼睛。没过多久,明山师兄也要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也没问他,送了他满怀山上的树叶,想着就算听不出声响,也可以留作纪念,毕竟据我观察,每个地方的树叶都不一样。”
“你留在那里吗?”金连朝问。
“我比明山师兄离开得更早。他说要和我一起把寂怀师父的院落打扫完再走,但是我等不了。每天醒来,想到我明山师兄注定要离开,我也总有一天要走,我就变得非常舍不得,非常不安,所以那天半夜,我把树叶留给明山师兄后,自己也偷偷溜走了。”
“然后呢?”
“后来我沿着一条小溪走了好远的路,到了一座小镇,叫糖宁镇。我觉得名字里有糖果,实在太特别了,就在那里定居下来,定居在马路牙子上。有一个老婆婆,叫苏眉,慈眉善目,长得特别漂亮。苏婆婆有时候会给我送好吃的,甚至送过衣服。那年冬天特别特别冷,还下着大雪,婆婆怕我冻着,大半夜寻到镇上把我带回了家。”
金连朝沉默听着,听到这里也不免一笑。
“苏婆婆会刺绣,会剪纸,还会捏糖人,总是时不时变出一堆礼物给我。家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漂亮妹妹,叫苏亦欢,是我特别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亦欢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有那种冷美人的气质,和楚天才有一点点点像,就是虽然平时喜欢逗我,欺负我,但是其实对我很好很好。那时候镇上的人议论我是个孤儿,亦欢她直接丢了挂鞭炮到人家院子里。”元星采说到这里也笑了起来,想起当时鸡飞狗跳的小乡村。
“不过没过多久,苏奶奶也生病了,要到城里去。亦欢和明山师兄一样,哭得惨兮兮的,一见我又骗我说一点都不害怕。她的爸爸妈妈来接她,她不愿意走,非要把我也带着。我劝不动她,只好又偷偷走了,也不知道她后来过得好不好。”
元星采叹了口气,拢了拢肩上的外套,“楚天才还骂过我,说我没心没肺,每次都走就走,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注定要分开的人告别。”
金连朝揽住她的肩膀:“这道题本来就很难,不懂也没关系。”
“我们会分开吗?”元星采突然转头,感性地问。
“你会走吗?”金连朝反问道。
元星采摇摇头,金连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永远不会分开。”
元星采长长舒一口气,对金连朝说:“能够永远不分开真好。”
“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
“回去?”
“回到元星采长大的地方,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能遇到曾经的朋友。”
“回去。”元星采有了点笑意,懵懂道,“我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回去。”
金连朝默言看着她,就像没有“离开之前要先告知家人”的概念,她似乎从前也没有“回家”的概念。
“对啊,回家。”金连朝笑着问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不管你又溜到哪里去玩,随时都可以回家。”见元星采星眸闪烁,金连朝的语气也更加轻缓,“我随时都在这里等你。”
元星采只觉得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甚至还冒着星光和爱心。她终于展颜而笑,冲着金连朝重重点头:“嗯!”
收起回忆,金连朝问:“那以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元星采想都没想:“那‘飞星奖’!”飞星奖是偶像界的最高荣誉,Venus已经霸榜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