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今日宾客实在太多,即便纪省带着姜林走的小道,也很快就撞上了其他宾客。
纪省停下脚步,听着那边的动静。
宾客们谈论诗词文章,还欲交流一番各自的才华。
听声音,还正有刚刚说纪省坏话的两位小姐。
纪省略感头痛,说来惭愧,虽然纪大学士才高八斗,乃是当朝大才子,其独女却对文墨之事向来无心。
只是刚听完那两人编排自己,纪省实在不愿叫自己丢脸,她心思一动,突然转过脸冲姜林笑了一下。
姜林被这一笑晃了下眼,就听姜林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烦劳陈王殿下帮忙挡一挡。”
不由分说便把姜林推了出去。
一时间,院中诸宾客的目光皆尽聚集在姜林的身上。
“陈王殿下这是……”
姜林略一点头,镇静地道:“皇姐这府邸好生精妙,有不少蹊径,本王逛得入了神,竟无意打搅了诸位的雅会。”
“怎会是打搅呢?陈王殿下文采斐然,若给我们指点一二,是我等之幸啊。”
姜林无法,被众人拥到中间,他向着刚刚的小路方向望去,却只见密密的花树,随后就被人挡住了视线。
“陈王殿下来迟了,再参与难免不公,不若让陈王殿下来为我等评次第,如何?”
众人应和,姜林也难以推脱,便应声看起侍者递来的文章。
"解宇宙之严气,起亭皋之春色。"姜林一惊,倒是没想到偶然之下竟还遇到了一篇真有才气的文章,细细看去,竟仿若有凌云之志。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衣着简单的少年文官,长身玉立,目如朗星,发现姜林的目光后拱了拱手。
“此文壮志非凡,想来必是状元郎的文墨。”姜林丝毫不吝赞美。
那少年文官上前,不卑不亢地笑道:“陈王殿下谬赞了,游宿不过一无用书生,偶发牢骚。若论安邦治国,殿下少年成名,屡树功绩,游宿难以望殿下之项背。”
“游卿自谦了,以游卿之才,必成我大瑾栋梁。”游宿乃新科状元郎,如今入翰林院,在朝野之中广有才名,兼有体貌丰美,甚至与姜林被戏称为“京城二郎君”。
只是才子能人多如过江之鲫,位列卿相者几何?游宿至今不还在翰林院里当个“无用书生”吗?
二人攀谈几句,姜林便继续看向侍者递来的文章。
突然,姜林小腿一痛,一颗石子砸到了他小腿上。
姜林呼吸一紧,强忍住脸色不变,勉强看完了手上这篇文章,抬头去,罪魁祸首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有一位打扮得娇艳的小姐羞答答地看着自己。
大瑾风气开放,男女之防不甚严格,女子学诗文乃是常有之事。
“此文委婉,想来是位小姐所作。”
“依殿下之见,此文如何?”有人起哄地问道。
那位小姐状似羞恼,却又不无期待地往这边看。
不过是闺阁小姐们常有之作,虽说花了些心思作雕饰,亦不如何出彩。
姜林刚想着给个面子道句好话,就仿佛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窸窣声,当即小腿发痛,淡淡道:“尚可。”便放置一旁。
那位小姐脸上挂着不失礼的笑,止住了旁边面色不虞的伙伴。
不料下一篇又是一位小姐所作。
姜林等了等,未等到那位有何指示,便自主评价道:“此文清新雅丽,尚佳。”
一位与刚刚那位小姐有七八分相像的小姐有礼地福了一福,举止十分拘束,正是房以绮,礼部尚书之女,而刚刚那位,是其亲姐姐,房以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