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尧平。。。。。。”
前方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崔致开了口,眉头轻敛,似是在回想看过的名册。
“应是五日前在丙组铨试的,你与他没有碰面吗?”
朱岫神情突然激动,从座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双目通红:
“大人,那不是元康!”
崔致何其聪慧,低垂的目光只一顿,便抬起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他?”
座上几位官员神色各异,侍郎低声吩咐传唤东殿选官。
“下官去年进京时,曾与那位富县前来的马尧平匆匆打过一个照面。面容陌生,口音陌生,虽我们分别已久,但下官不会连至交都认不出。”
“那时我收到元康来信,他说他惹了疾,在家修养,未来上京。我便只以为是同名同姓,也没有深究。后来他回复我一些信件,说他已经痊愈,让我安心,我便打消了前去探望之心。”
他向前膝行了几步,面色惊惶:
“可前些日一见,竟是又多了一位富县的马尧平!相貌全然不是去年那一人!我这才惶恐了起来,忆起他信中提及,担心他被人所害。。。。。。”
“你的记性便这么好?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呢。。。。。。”
礼部侍郎苏梃神色古怪,以为他在说疯话。
“不一样的马尧平?一个县就那么大一点,哪来这么多同名同姓的?”
朱岫摇头,“下官不会记错。去年那位面短却中庭颇长,双眼大如鱼目,前些日的那人,下颌窄狭,眼似月牙,分明是两幅面容。”
崔致若有所思,指尖敲了一下笔杆,依然沉稳平和,“你可还记得,他们二人面上除过这样的差异,有何相似之处?”
朱岫皱眉,细细思索起来。
“相似之处。。。。。。”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却也万不敢目视上座:
“回大人,他们都蓄了胡须,还穿着尧平最经常穿着的褐色长衣。”
崔致笑意淡淡,搁下紫毫。
声音不大却让在座之人都暗惊了一跳,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偷偷抬袖擦了把汗。
若是真如这朱岫所言,有如此替官之行且时间长达数年,那他们御史台众人可真要被盖上个吃干饭的名号。
“传富县从八品下教谕马尧平——”
吏部侍郎拍案喊道,正气凛然,腰杆挺得比竹竿还直。
幸好他没参管那几个州,现在只想看个热闹。
季融看了会,在西侧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崔致听见动静向这边看来,又低声吩咐侍童了些什么。
她片刻后见那白衣侍童缓行向此,神情恭谨,说尚书吩咐下来,请将军稍候,今日武铨恐要耽搁些时辰了。
然后一挥袖,一盏热腾腾的茶放于她眼前,配着几碟精致的糕点,架势好不周到。
她捏了块粉黄的点心,入口松软香甜,触舌即化。
季融一口吞下,暗道这吏部平时居然吃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