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该谢你!”慕玖辞甜甜笑着,掀开被子溜下床,“夜公子救我这么多回,莫说留在我身边,便是去找父皇要个什么尊贵职位也定是能成的。”
她披了件衣服,坐到夜寒箫对面,晶亮的眼眸看着他,如盈盈秋水单纯诚挚:“若夜公子的敌人是天下普通人,我天宇护住的人,谁都别想轻易伤害。若并非凡人……”
慕玖辞身子往后靠了靠,摊了摊手:“那超出常理了我也是搞不定的,只有性命一条,若能帮到夜公子定然是尽力而为的。”
夜寒箫噗笑,点头应了慕玖辞的好意。
慕玖辞站起来舒展了下自己的身体,感觉内力运转已恢复了不少,便坐下来挥挥手让收拾床的浮霖过来,问道:“苏闲逸那天伤的不轻,可醒过来了?”
“苏公子没事了,但太医说还需要再喝几天药。”
“慕九衍没过来,是外面出事了,对吗?”既然慕九衍醒了,定然会寸步不离地在这边守着,他不在,肯定有什么不得不去的事绊住了他。
“七曜台那边闹得很凶,好像说什么蛇山烧了好大的火,不知道为什么吵着要见公主和殿下。”
慕玖辞点头,抬眸望向门外。
消息都传到浮霖这儿来了,想必已是沸沸扬扬。蛇山烧起来了……十七年前的事情重现,确实够江湖人心惶惶一阵。
“夜公子可知蛇山的火?”
夜寒箫摇头:“我带着你们直接回来的,当时没烧。”
“火是我们离开不久烧起来的,死了不少人,蛇山算是彻底成了废墟。”慕九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视线在慕玖辞身上绕了个遍,又转到夜寒箫身上,拱手行礼,“天宇五皇子慕九衍,拜谢夜公子!”
夜寒箫起身颔首算作回礼,却未开口,漫不经心挪开了目光。
慕九衍一愣,惊于他的淡漠清冷。
“夜公子会留下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感谢。媚倚可有带回来?”
“没有,死在了大火里。”慕九衍犹豫了下,没有问出口,慕玖辞要将人带回来想必不只是因为媚倚伤了浮霖这一个原因,但夜寒箫在这他也不好多问。
“罢了,再想办法吧。”慕玖辞叹了口气,“快说说外面怎么回事?”
“先是地动又是山塌,如今的火烧正应了十七年前蛇山那场大火,而且又是江湖汇聚的盛况,不少传言说十七年前是上天警示,但父皇下令将其轻松揭过了,如今怕是要再来一次。”慕九衍皱着眉,脸上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忧虑,倒是看着成熟了不少。
慕玖辞沉吟,当年是将她和慕九衍看作曙光才有了继续向前的动力,虽是个世人自我饶恕的借口,却也是精神的寄托,所以那些人才不遗余力地想将他们杀了。
“大多数人都不愿再提起当年,只想求一个安心,所以执着于见到你我现身,便觉得上天不曾收回希望,并非不给世人活路。”
“上天?”夜寒箫突然轻轻呢喃了一句,不咸不淡又似有些轻蔑。
慕玖辞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并不多说,便又看向慕九衍:“世人总爱将希望寄托于无法言说的事情上,越神秘就越祈祷。”
“这话不对,”慕九衍靠在桌子上,摘下颗葡萄扔进嘴里,“妖魔也很神秘,怎不见人祈祷?”
“祈祷了啊,祈祷自己不遇到啊!”慕玖辞回头看到他的模样,默了默,收回对他成熟了的评价。
她将外衫穿好,转头看了看屋里两位男子:“我一会儿去七曜台,现在需略作梳妆,二位……”
“不行,你不能去!”慕九衍将葡萄咽下,“那边乱得要死,你都不知道,我刚一过去就有好多人冲上擂台挑战,累都累死了,捡了个厉害些的柳江年打了一架还有一堆人上来,非说要验证一下我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厉害。我以前怎么厉害了?他们见过吗就乱说?”
“那就打呗,不然参加什么七曜剑会?多好玩啊!”慕玖辞眼睛眨巴,尽是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跃跃欲试。
“等明日便不是任何人上台挑战了,进入正经的对战环节你再去,这会儿你伤还没好,可不要去凑这热闹。”
“我都可以快成个失踪之人了,自从谣言传出去后我就再没有出现过,找我的怕是更多吧。”慕玖辞装模作样长叹一口气,“可惜了,父皇向来阻止我习武,此番怕是要让天下失望了。”
“也没见你少学!哪样没偷偷教给你?”慕九衍翻了个白眼,吃了最后一颗葡萄,负手往外走,“知道你没事我先去给父皇母后报个平安,你先安心养伤,方才林月隐上台邀战,清晚挡了。这会儿众人都忙着看清晚呢,暂时没空寻你。”
“真的不能去吗?”慕玖辞趴在门框上,满脸依恋地望着慕九衍,语气幽怨得很。
慕九衍回过头,轻哼一声:“这个院子上上下下我都派人围了,你少想着偷偷离开。”
慕玖辞抿着唇,眸似含泪,眼睁睁看着慕九衍潇洒离去,扑哧笑出了声,眼珠子一转回头看向夜寒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