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顶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过分稚嫩可爱的真绪同学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保安大叔有个和真绪年纪相仿的女儿,未成年试图进入这种声色场所引起了他的严重担忧。留着络腮胡的大叔决定先教育一下这个还穿着校服的孩子,然后再放走她。
掐灭香烟之后,大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你家里人知道吗?”
千嗣真绪掰了掰手指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的年纪。虽然爸爸告诉过她,但是她经常忘记。时间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某段日子里,她一直觉得度日如年。所以她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选择了后面的进行回答。
这双蔚蓝色的眼睛太具有欺骗性,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我家里的人刚刚走进去了。”
刚刚,家里人,进去了?
保安大叔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无数种可能出现在他的大脑里,真绪脸上的那点失落在他的眼里无限放大。
他已经脑补出了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故事,但他并不知道,他的性命有点堪忧。
其实真绪低落的原因非常简单,如果没有去这个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学的话,她就可以直接杀掉面前这个拦着她的男人了。
好烦啊,真的好烦。
在千嗣真绪的烦躁感即将要达到顶峰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却忽然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样子走到了一旁接电话。
真绪不懂,但真绪看到他的手机屏幕都还黑着。没有再管这个好像在偷偷抹泪的奇怪大叔,她走进了这家俱乐部。
穿过幽暗的楼梯和狭窄的走廊,千嗣真绪看到了好几只趴在天花板和角落里的低级咒灵。
但和门口的保安大叔说话实在是浪费了她的时间,她找不到那个人去哪里了。
总不能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挨着寻找吧。
千嗣真绪仰头看了看黏在天花板上冲着她流涎水的咒灵,开始思考如果她制造出点动静来,学校会不会开除她。
应该不会死很多人吧?
千嗣真绪没得到验证的机会。
身后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双手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黑暗的房间之内。
后脑的触感非常柔软,因为双脚离地,所以为了保持呼吸顺畅她努力地扒着对方的手臂。抓住她的人臂膀非常有力,掌心下的肌肉格外饱胀,隐约能摸到有青筋在跳动。
房门在眼前关闭,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彻底吞噬。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这个房间的遮光工作做得非常好,即便是咒术师也什么都看不到。随着身体处在黑暗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千嗣真绪的心脏开始狂跳。
在她崩溃之前,她被放到了沙发上。
抓她进来的人摁亮了自己的手机。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他看清了千嗣真绪现在的样子。
身为一级咒术师,却跪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浑身不停发颤。眼眶里不断有泪水溢出,因为极度的恐惧,她的瞳孔微微涣散,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蓝紫色。整张脸都没有血色,金色随着抖动的肩膀而不断从她的肩头滑落。
透过手机散发出的白光,少女的脸像是某种特殊的诅咒娃娃。虽然漂亮,但却破碎又诡异。
“啊,你这小鬼还是这副样子啊。”
有‘咔嗒’声响起,一簇幽蓝的火苗高高蹿起,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男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打火机的火苗很快被金属的盖子盖灭,一点红光在他的唇边闪烁,照亮了他嘴角那一道旧疤。
缓过劲来之后,千嗣真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