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雾,鹿首村彻底安静下来。
骡车稳稳停在村口,孟锦瑶姐弟俩跳下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姐,你快点!”孟锦霄回头看了看落后他三四步的姐姐,催促道,“走这么慢,我不等你了。”
已经五日没见到明桃了,他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终于熬到下学,他飞奔出来,见姐姐又与李夫子在一起,肯定是在问关于他的事情,他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拉起她就跑。
他得意洋洋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赶不上最后一趟骡车了。”
孟锦瑶白了弟弟一眼,心里还有气,她还没和李夫子告别呢,不知道她当时奔跑的姿态会不会很狼狈……
盯着路边的枯草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她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来。
“赶紧走了!”孟锦霄声嘶力竭。
“别催了!”
孟锦瑶敛起笑容快走几步赶上他,笑容却又控制不住地出现。
爹爹说文人大多都是含蓄内敛的,李夫子也是一样,他收下了她的手帕,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同样喜欢着她呢?
少女心事吹散在风里,步伐愈发欢快起来。
回到家,明桃和李清洲还没睡,都在等他们。
孟锦霄一看到明桃便双眼发亮,猛的扑过去,又想起她受着伤,硬生生停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细细打量。
这几日她似乎养得胖一点了,脸上有肉了,不再是初见时的清瘦模样,月光下莹粉的脸像一颗粉嫩的桃子。
他砸吧了下嘴,关心地问:“明桃,你的伤怎么样了?”
回来时他特意被姐姐叮嘱过,不许问那些闯进家里来的人,怕明桃多想。他当然不会这么傻。
明桃笑盈盈道:“挺好的,不太疼了。”
孟锦霄被她的笑晃了眼,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挠挠头,说:“你别忍着,疼了就叫我。”
“叫你?”明桃不解。
“我可以逗你笑,笑了就不疼了。”
明桃:“……”似乎会更疼吧。
李清洲默默抱起一摞劈好的柴堆进灶房,瞥了他一眼,道:“一起搬。”
孟锦霄不情不愿,但是一想这是一个在明桃面前表现的好机会,马上说道:“这就来!”
兴致勃勃地搬了两趟,他哭丧着脸问:“清洲哥,你怎么劈这么多啊?”
“我……”他静默了一瞬,“多劈一些没坏处。”
“说的也是。”
孟锦霄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明桃,悄悄松了口气,她没听见就行。
终于搬完,柴火摞的高高的,孟锦霄气喘吁吁道:“这下半个月都不用劈柴了。”
他们走出灶房,明桃也站起身,婉声道:“我先去睡了。”
“这么早?”孟锦霄依依不舍,“我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呢。明桃,你再陪我一会儿。”
李清洲道:“她是病人,需要休养。”
“行吧,”孟锦霄一听这话便不敢强求了,“明日再说吧。”
而且这次书院放了两日假,有的是机会和明桃相处。
目送明桃进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屋里走,想了想又喊住李清洲:“清洲哥,明日你什么时候起?”
“约莫卯时一刻。”
“行,那你叫我。”
李清洲不解地问:“你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