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半弯下腰,小声问:“辛总有什么指示?”
辛宴庭视线向座下某一处看去,神色冰冷:“三十二排末座那名男性,是不是一直在盯我。”
黎容朝指出的位置看去,明显怔愣。
观众席百来个位置,乌泱泱坐了一群人,可三十二排那人却突出的不像话。
他甚至只穿了最低调的墨灰色。
不怪老板在百人团中一眼相中他,这人实在生得俊秀,乍一开都叫人挪不开眼。
“辛总,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看您。”黎容诚实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只盯我。”
黎容露出职业微笑,问:“辛总,这有什么问题?”
辛宴庭红唇深抿,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十分钟后。
辛宴庭第三次朝台下望去。
三十二座的灰衣男人明晃晃的视线,如水如烟,紧紧盯着他,依旧没有错开一眼。
两相视线交汇,辛宴庭面上晦色迸显,深深眯了眼。
三十二座男人视线温和,分明瞧出他的情绪,依旧不为所动,仿若无物,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无理的表现,甚而,他望人的视线,愈发深重柔和。
十五分钟后。
辛宴庭已经习惯。
在无数的灯光前,在万千的视线交融间,有一抹独属于辛宴庭的光落在他身上,直到发布会结束,走下台,辛宴庭也始终记得那人长相。
一张书生气的脸,眸色温和,的确,有几分容色。
劳斯莱斯,车中。
辛宴庭在车厢后座闭眼小憩,黎容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整张疲倦却显矜贵的脸,辛宴庭压制情绪,沉着眸色看向黎容。
黎容面有难色:“辛总,和你说的不一样,三十二座那位先生,并未向工作人员留下引导性的联系方式。”
辛宴庭撇过面来,眸色加深。
黎容微笑:“辛总,我就说一定是你多心了。”
晚十点。
三十二座男人,墨灰色衬衣的秦巷回了家。
公寓的灯是亮的,小院的灯也亮了几盏。
泊好车,秦巷从车上下来,看见身前这辆颜色鲜红的玛莎拉蒂,瞧见它占用的车位,因着这抹出挑的颜色,也因着这车占用了自己最常用的车位,未进家门前,他好看的眉眼,已然先皱了两分。
私人公寓的门禁卡只有一个人有,管家阿姨这个点一般不在公寓。
果然,秦巷在客厅亮堂的大灯下看见了余知善——这位暗恋他,且追了他十年的大小姐。
余知善人如其名,知性,温柔,独立有见解,总之,一切符合女性美好的用词,都在她身上体现。
他们从前是关系熟络的校友,也是亦师亦友的好搭档,不过,这仅限于前五年,他出国后,对她的了解自然逐日减少。
一般来说,秦巷对漂亮女人都很有耐心。
但对余知善的耐心,可见的不多。
进门后,先看见的是余知善一双笔直修长,吹弹可破的长腿,余小姐两条腿交叠,搭在他的玻璃茶几上,短裙是越穿越短,短到他不用细看,一眼即能瞧清她安全裤的颜色。
“余小姐,这么晚了,你不该来打扰我。”秦巷直言不讳。
余知善在他一层又一层的视线敲打中,将长腿从茶几上收回,规矩坐正,双手抱胸,用满怀怨气的视线望着他:“秦巷,我真是不明白。”
秦巷走过去,用脚将她凌乱放置的拖鞋踢正,在她对面坐下:“我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余知善语气发冲,还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