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涂脂抹粉的李绾凝花了脸,又是吐,又是擦脸的,茫然了半分钟,“你谁啊?”
李绾凝没闻见水里有什么异味,只是湿了衣裳,冷得直哆嗦。
她缩着脖子和四肢,满头冒气,跟登仙了似的。
饶是这么狼狈,她还硬着头皮,露出了笑容:“我……我啊,我们在镇上,一个初中,你忘啦!”
好像有这么个人。
苏海棠苦思的神情,李绾凝抖如筛糠,“正好我们嫁同一个村,该说不说是缘分吧……”
不熟。
苏海棠搜索着原主记忆,眼见着她头上发丝开始结霜,还是通情
达理请进门,“是你啊,不好意思,进屋坐。”
烧起了火炉子,苏海棠给她倒了杯热水。
乡镇念书的不多,都是庄稼人,一年到头的工分也就及温饱的程度。
国家鼓励普及教育,下乡教书的都是志愿支教,学费全免不说,成绩优异的孩子,学期末还能拿好几块钱!
要知道国营厂子的工资也才二十多块,苏海棠年年都能把几块钱拿回家。
也正是有这么点好处,她才有机会念到初中毕业。
李绾凝不仅恨苏海棠嫁得比她好,还恨这个女人低开高走,跟幸运女神附体一般。
她捧着热水,看了眼放在边上的竹篮子,“村里传言你生病了,我带了些礼,别嫌弃。”
还好有红布盖着,里头的东西都好着呢。
苏海棠不记得原主跟李绾凝多熟络,摸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应付了事,“谢谢噢。”
李绾凝没听出苏海棠的敷衍,一门心思想知道苏海棠过得多惨:“都说闫家俩兔崽子皮,你嫁过来还好不?”
“挺好。”苏海棠实话实说,两个小屁点,给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给她做饭,还养鸡。
李绾凝攀交情没攀上,共情也没共一块。
她只以为苏海棠是强撑着要强,不好跟自己倒苦水,伺候过两个小恶魔,她比谁都清楚有多难搞。
“我刚才正好碰见两孩子,挺可爱的,说是要养鸡,还不知道要造什么孽去!海棠啊,我们年纪相仿又是同学
,以后常走动,多个说话的人不是?”
李绾凝引导着苏海棠哭诉,苏海棠却拿火钳拨了拨炉火里的木炭,神色如常:“确实要养鸡啊,孩子爱劳动是好事。”
李绾凝:……
她从闫家浑浑噩噩的走在寒风里,一次次怀疑人生。
耳边苏海棠的话驱之不散:孩子爱劳动……爱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