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是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后辈,本应意气风发,如今却是脊背弯折,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他沉默半晌,低声道:“听说,程颂对你用了搜魂术。”
陆青的呼吸急促几分。
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平复下来。
他红着眼眶,颇为忌惮地看向祁柏身侧的仆役。
祁柏看了遂禾一眼,“你先下去。”
遂禾挑眉,目光落在陆青身上,她向祁柏躬身作揖,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剑尊,宗主吩咐属下,令属下时时看顾剑尊,不可离开剑尊身侧。”
她在提醒他,她还没有玩够,惩罚也没有结束。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祁柏的身形忽然不可抑制颤了颤,他勉强攥紧盖在身上的绒毯,语气中平添几分羞恼,“我说了,下去。”
遂禾看着自己即将把人惹恼,大发慈悲地躬身,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如同情人在耳边的低语,“是,属下谨遵剑尊之命。”
说完,又看了陆青一眼,竟然当真离开了。
祁柏感觉到随着遂禾的离开,原本挂在他身上,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软冻状物体终于从衣衫中滑出,退回了水中。
祁柏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复又看向陆青,“程颂为什么对你搜魂,陆青,我谁的话都不信,现在只想听你说。”
陆青眼中湿意更重,他忽然膝盖一软,竟然直直跪在了祁柏面前。
祁柏面色微沉,“站起来。”
陆青摇头,他膝行两步,积攒多年的磋磨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倾诉,“宗主,不,沈域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遂禾怀有杀心。”
“多年来一直暗中试探遂禾的实力,但一直没有结果,就派我和高澎领队出席妖族,因为我和遂禾有交谈接触,沈域又不信任我的话,就令程颂对我使用搜魂术。”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是遂禾给我的法器护住了我的神魂。”
祁柏骤然从软榻上坐起,他身形晃动一瞬,脸色有些惨白,“你还知道什么。”
陆青眼眶中似挂着泪水,他涩声道:“剑尊身陨不过数日,便传来我师父的死讯,程颂排除异己,杀了我师父。”
祁柏亦觉得身体发寒,他沉沉闭上双目,“我知道了,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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