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宫人用细长的刀具帮着尤二郎净面,然后将膏状物细致地在手中化开,涂抹在尤二郎的脸上。之后又上了层东西,直到尤二郎的脸涂抹得白皙如雪,符合时下的风情。
这一幕说不出的别扭,连眉毛都遮了大半。
阿四嫌弃道:“怎么弄成这样?真是难看极了。”
一众宫人和尤二郎都笑:“四娘还小,不懂年轻郎子的心思呢。”
“四娘呀,以后就知道了,郎子们就需要这个。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模样了。”中年宫人又拿起各色胭脂比对,选中最贴合、最明艳的一款,轻轻往尤二郎眼角抹开,勾出细长秀丽的长尾。
口脂也选的艳红,势必将尤二郎原本端庄的面容画出一股又艳丽又可怜的扭曲感。
阿四无语:“怎么涂成这样?是长姊喜欢这样的?”
要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她看错了浓眉大眼的太子。
尤二郎手下的宫人们很松快,她们为着阿四这句“太子喜欢”几乎笑作一团去,还是尤二郎不得不解释:“这是内宫传出来的样式,宫中白侍巾肌发皆白如雪,出门必遮阳,只用口脂点上红唇,不做他饰。偶有一次被人扬了遮阳的伞,仅仅一刻钟的阳光就将他晒得两颊生晕,眼尾艳红。宫人称之曳红采,传出名声后,小郎们都争相效仿。”
这是什么奇怪的流行,生来白发白皮红眼的人,和后天仿出来的人岂止是云泥之别,简直东施效颦。
阿四谴责这种跟风行为,言之凿凿:“别人都这样做,你也这样做,那不就泯然众人了吗?况且,后天所得哪里有白侍巾先天生来的貌美?”
阿四的话也对,但这中年宫人手艺超群,是尤二郎托了不少人才请来的,他可不敢随意得罪了。
于是尤二郎先谢过中年宫人,将人送出门,才回过身来和阿四笑谈:“这其中的可不止这点,太子不在意小臣的脸上涂抹几层脂粉,但旁的侍臣却要说闲话的,为了耳边清净一些,难免要请熟手的宫人来做出点声势,别让人小瞧了。”
装扮又不是出兵打仗,要声势做什么?
阿四脸上明明白白的疑惑,说话更是不客气:“都是瞎话吧,我从没见过人靠脸上的脂粉壮大声势的。二郎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尤二郎但笑不语,这是东宫后院的声势,阿四自然是不会明白的,他也省的费事去说。
“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你爱涂抹就涂吧。”阿四很快放下这些小事,问道,“你今天费这么大劲儿,脸涂成这样,是长姊要来吗?”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日常的装扮,太子殿下不爱这些花哨的,见太子殿下时我也不会用的。”尤二郎因为身上繁复的装饰不得不端坐,瞧着再没了从前的轻快和特别,已经快要完全融入到鼎都小郎之中了。
阿四似有所思,就她所知道的,太子喜欢的就是尤二郎身上那一点特殊,消磨了这个,尤二郎在东宫又能有几时好?
她问:“那你知道宜春北苑死去的三个小郎的事吗?真是奇怪,内官竟把这事当做故事告诉我了。还因为我的一句戏言,要将剩下的人都送回去呢。”
尤二郎还当真知道:“背地里都是宜春北苑的小郎们争风吃醋闹出来的人命,就是怕说出来难听,担心有人说太子殿下治家不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