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彬彬有礼的陈书远流露出少见的强硬态度,谭翡钰意外地看着他,觉得陌生,但仍不退缩。
“你若坚持,也可以,我们现在就修书一封,问问公爹婆母和我爹娘,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陈书远当然不同意:“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这种事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觉得没必要问,还是不敢问?”
谭翡钰质问,陈书远梗着脖子不语,半晌道。
“翡钰,你真是变了,你从前知书达理,何时变成这副刁蛮样子?”
她变了?谭翡钰冷笑,他早该知道她变了,从她提出和离那一刻,她就该知道她变了。
况且,只说她变了,他陈书远自己呢,他还是那个一脸温柔看她哪里都好的少年吗?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保留自己的赤忱呢?
“我是变了,你若后悔娶我,不如我们今日就做个了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与赵慧文如何都与我无干。”
“你别总用这个来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陈书远面色愠怒。
“敢,自然最好,”谭翡钰冷笑,“明日一早仁济堂,我拟好离婚书等着你。”
说完谭翡钰转身离开,这所谓的“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雯月也跟着谭翡钰出来,担心道:“小姐,咱们现在去仁济堂吗?”
仁济堂是她在禹城的安心之处,但是上一次留宿有些不好的回忆,谭翡钰想了想:“算了,去旅店吧。”
旅店里里虽人多眼
杂,但这也是好处,可以避免上次她独处时的危险,明日一早再去仁济堂也不迟。
黄包车拉着二人往旅店的方向走,雯月往后面看了又看,不确定地道:“小姐,姑爷他好像跟上来了。”
谭翡钰并不回头,淡淡道:“来便来罢。”
自陈书远回国,二人从来没有独处过,如今走到尽头,有个机会把一切说清楚也是好的。
禹城商业繁华,旅店位于繁华的街口,因此与仁济堂所在的平民街不同,即使夜色已浓,仍然灯火通明,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一楼和二楼几个临江的房间做了茶室,点了灯烛,颇有古趣。
谭翡钰下了车,才刚跨进旅店一步,陈书远就跟了进来。
“翡钰,你还真要住在外面?别闹脾气了,方才是吓唬你的,做错事改就行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原来他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离婚的要求,只是因为赵慧文和他赌气。
谭翡钰吐了口气,语气平静。
“小二,开一间二楼的雅间,上一壶茶。书远,你随我来吧,我们谈谈。雯月,你先去房里歇息。”
看到谭翡钰似是态度软化,陈书远欸了声,跟着翡钰上楼。
旅店外,一辆黑色福特轿车悄无声息地停住,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雅间内,谭翡钰推开了窗,江上清风携着湿气吹入屋内,沁满凉气。
“书远,我们离婚吧,明日,我去仁济堂拟好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