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了一致,和离书写起来倒也简单。
仁济堂和一应首饰私房是谭翡钰的嫁妆,和离了也还是她的,雯月是自小跟着谭翡钰的,自然也还是跟着她。
第二日,谭翡钰早早地就醒了,梳洗一番便准备同陈书远一道出门去报社。
按照律法,只找两名公证人在和离书上签字也是作效的,但是登报更稳妥些。
这还是陈书远主动提起的,谭翡钰也正有此意,自然欣然应允。
两人目的各不相同,倒是殊途同归了。
刚出门走了几步,谭翡钰却被人大力拽住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回头一看竟是赵慧言母女,拽着她的人正是赵母。
“你害得我儿小产,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做梦!要和离可以,把你那铺子留下再说!”
她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提出这种无理要求,谭翡钰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脾气还是太好了。
“赵太太,慧文妹妹小产究竟是何情况,你们心中都清楚,我不说只是不想与你们计较,并非不知情,还请好自为之。”
赵母听闻,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变了脸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
“天杀的,明明是你推了我女儿她才小产,竟转眼就不认账了,可怜我的女儿啊!”
吵嚷声太大,早有街坊四邻听着声儿出来看热闹,世人都爱八卦,听到这话,周围聚集的人更多了。
陈书远脸皮薄,家丑被人看了个干净,一下子脸就红了,他手
上使力想拉起赵母。
“岳母,翡钰并非有意,这事不是说了不要再提了吗?”
赵母却不买陈书远的帐,依旧坐在地上。
“那是你说了要比照仁济堂的收益,多给慧文些家用,现在你要和离,仁济堂都给了这女人,家中进项少了,你说的还如何能兑现?”
“岳母,你不用担心,先起来咱们回家再说。”
围观的人群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陈书远面子上更挂不住了,可赵母全然不理会他,只嚷着要让谭翡钰用铺子抵她逝去的外孙。
陈书远无奈,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谭翡钰,小声央求。
“翡钰,要不你就先应了她,等回家我会为你做主了,保证仁济堂还是你的。”
谭翡钰不答应:“自古以来,岂有妻室把娘家嫁妆抵给妾室的道理?”
旁边的人也纷纷议论。
“啧啧啧,这没了皇帝老儿,我看这世道更乱了,什么不讲规矩的事都来了。”
“就是,一个妾还骑到正妻的头上来了。”
“听他们是要和离,说不准还是那妾室把这正妻逼走的呢。”
“唉,这当家的好像还是个什么留学生,跟洋人学了几年,就学了这些没规矩的东西回来。”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像涌动的浪潮,密实地围住了陈书远,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涨成深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耳朵。
谭翡钰点到即止,也怕耽误了和离。
“书远,我们先走吧。”
今日这一番,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