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在医院的停车场,温长龄撞见蒋尤尤跟她的新任在车里接吻,新任是个小有名气的艺人。平时穿得端庄严实的蒋医生在发现了温长龄后,淡定地抹掉嘴上被亲花的口红,隔着车窗玻璃,用唇形对话:“别说出去哦。”
温长龄嘴巴很严,从来没有私下谈论过一句别人的私事。大概是因为这件事,之后蒋尤尤每次在门口碰到等车的温长龄,都会问她要不要搭顺风车。
蒋尤尤也看到了他们,没有立刻过去打招呼,而是跳完了音乐的最**之后,才推开贴她很近的男舞伴,边平复呼吸,边往吧台那边走。
她找空位子坐下,裙子太短,漂亮的一双长腿不知道惹来了多少异性的视线:“你俩来酒吧,就光喝酒?”
“我们还看你跳舞了。”温长龄真心地夸奖,“伱跳得真好,跳得最好。”扭得比蛇还要灵活。
蒋尤尤撩了撩卷成波浪的头发,热情地邀请温长龄:“一起?”
一只手横到温长龄面前,是晏丛。他隔开蒋尤尤,满眼防备,如同一只护鸡崽子的母鸡:“你别教坏人。”
舞池里不知道有多少借机揩油的,晏丛不放心。
蒋尤尤跟晏丛、比跟温长龄还要熟点。她和温长龄说得上话,其实跟晏丛也有点关系。她的导师是晏丛的主刀医生。另外,她母亲和晏丛的二婶是堂姐妹,所以两人也算得上是远房亲戚。
行吧,蒋尤尤就不带坏纯真小护士了:“你们慢慢喝,我去玩了。”
蒋尤尤没走多久,灯光突然暗了。几秒钟后,一束橙色的光落在了dj台上。
橙光太刺眼,温长龄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因为镜片折射,她的视线里出现了短暂的重影。慢慢地,重影相叠,拼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温长龄以为她出现幻觉了,于是把手伸到镜片
“晚上好,我是谢商。”
简简单单的一句介绍,话落后,音乐起。是很吵很吵的音乐,动感、乖张、催着人心跳加速。仔细听,舞曲里竟藏着童谣的调子。
是小星星。
和古筝版本的天差地别。
温长龄想起了昨日,谢商教朱婆婆的外孙女彤彤弹古筝。
如意当铺的谢老板很快就在荷塘街出了名,这也不意外,毕竟他长了那样一张脸,有着那样一身气质。
毕竟,出尘之表,掷果潘郎谁不慕。
朱婆婆四岁的外孙女彤彤也很喜欢谢商,软糯糯地叫他哥哥。
“哥哥,为什么要戴这个?”
“要保护手。”谢商低着头,仔细地给小朋友的手贴上胶布,“而且戴了指甲筝音会更好听。”
彤彤年纪还小,似懂非懂。
但谢商教得认真,而且耐心。
“这里是触弦点,最好的触弦点在发音弦段八分之一的地方。”他又指了另一个位置,“按弦的位置在这。”
他说了好多,不知道彤彤有没有听懂,在隔壁听墙角的温长龄完全没听懂。对了,荷塘街的房子是没有隔音的,所以,她也不算听墙角对不对?
“古筝是五声音阶,没有4和7,依次是:宫、商、角、徵、羽。”
彤彤拨了几下琴弦:“哥哥,我还是不会。”
“我教你。”
他带着彤彤的手,教她拨弦。
温长龄听出来了,是小星星。
彤彤也听出来了:“是小星星!”
对,是小星星,是谢四公子的乳名。
dj台上的他,甚至连正装都没有脱下,只是松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