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今天在大礼堂,她一个人一直坐在他的后方,全程看着他和身边的人交流,有说有笑,始终没有勇气和他发消息。直到最后,陶臻臻的压轴舞蹈,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专心致志,兴致勃勃,原本慵懒靠着的身体,直直端坐到结束,一动未动。
她醋意浓烈,呛到自己冲动地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冷吗?要不我去买两杯热饮,或者去室内坐坐?”
尤斐试着打破这种沉默,看完几乎可以说闪耀着陶臻臻光芒的跨年晚会,吴言傲就找他去草坪走走,却尴尬地沉默着,他怎么心里也有点数。
“我不冷,谢谢。你冷?”面对尤斐的关心询问,吴言傲不知道该怎么表现的自在轻松一点,一紧张回答的一板一眼。
尤斐像是看出她的拘谨,柔和地笑了笑:“我不冷,怕你们女孩子冷,那就这样坐坐吧。”
一如既往的好性格,体贴周到,给了吴言傲莫大的鼓励,她抬眼认真审视了下眼前的笑脸,深吸一口气,问:“尤斐,你认识我吗?”
尤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噢,同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所以你不是吴言傲吗?”
“我,我不是在开玩笑。”
吴言傲有点急,她实在想不到如何直接进入正题。
今天之前,她曾经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开场白,大方的,自信的,幽默的,可真到了这一刻,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既刻板又含蓄,完全没有她对自己想象中期望的样子。
尤斐和蔼又好奇:“我以为你在讲冷笑话。干嘛这么问呢?”
是时候了,是时候应该提示一下他,他们早就见过,早于许穆驰,早于陶臻臻,早于这里绝大多数人。
“你,大学时候认识我吗?”
“好像不认识啊,你原来是哪个学院的呢?”
原来冒险路上的女孩,只有她自己。
大概是觉察出吴言傲的失落,尤斐又探寻地补充:“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啊?”
吴言傲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已经破釜沉舟,没有任何退路,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豁出去的感觉特别大义凛然。
“我大二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因为有一次你骑车撞到我,溅了我一身水,然后你说你急着去冒险。”吴言傲缓缓地回忆到,随着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这种暗恋的情愫连绵了好几年,他成为她同门,频繁出现在生活里,就像被点燃的烟火一样,在她心中绽放出最绚烂的画面。
吴言傲因为回忆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当她从回忆里走出来时,碰上的不是尤斐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抱歉笑容。
又是这样的微笑,从不带着欣喜,只是带着抱歉。
为什么一个两个总爱用这种抱歉的表情看着她?许穆驰是,尤斐也是。
一阵冰冷从指间传来。
尤斐说的很不好意思:“那个,我可能有点模糊呢。”
吴言傲认命一样地闭上眼睛。紧攒的秘密被摊开,可惜还是只属于她的秘密,人总是不能对别人有太高的期待,她明明知道尤斐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就没有一见如故,又怎么能够期盼着他能够凭着她的描述就觉得相认恨晚。
“没关系,不是什么事都会印象那么深的。如果是许穆驰或者陶臻臻,是不是你就会记得很清楚?”
吴言傲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隐忍的情绪在今晚已经到了极端,她从开头就已经猜到了结局,为什么还要那么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可以约许穆驰夜游篮球场,可以陪陶臻臻夜坐湖心亭,他可以做她们心中体贴又温柔的男人,可唯独没有她。
尤斐的眉目稍稍收紧了些,但很快还是呈现出那副轻快的笑容:“第一次见你这样。还挺出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