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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上,自认被忽略的御史大人不悦地拍了几下惊堂木,轻咳两声,用一种极为别扭的表情看向陈县令。
「陈竺,本官问你,你与这受害人柳氏之间是何等关系啊?」
陈县令随即露出苦笑,看向我与兄长的眼神却带着一股森冷的杀机。
这或许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县令原形毕露。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郁气质,着实与他平时端的那副笑吟吟老好人形象大相径庭。
若非我亲眼所见,又怎敢相信陈县令内里竟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
许是见我与兄长此时相处得还算和谐。
陈县令在沉吟片刻后便将矛头转向我俩。
「本官家有妻女,生活和睦,府中连小妾都无,又怎会对挚友府上的姨娘存有非分之想?」
「你们兄妹二人轮番出来污蔑本官,饶是本官再不想伤了多年情分也不得不说一句。」
「若你二人再敢胡搅蛮缠,胡诌半句,本官便请求御史大人好好地治一治你们!」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情感充沛至极。
甚至在末尾,还不忘抬起手指着我的方向颤抖几分。
他饱含风霜的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活生生一个心痛不已的典范。
我下意识朝御史望去,想知道他是否也像先前那般被陈县令唬住。
这一而再再而三,御史也并非吃白饭的。
许是经过了利弊分析,又或许是暗自衡量过为了这么一个人将自己牵扯进去值不值得。
总之,我再看见御史,已然没了先前略显迟钝的模样。
反倒面露兴味,用那双充满怀疑意味的眼眸,不断上下打量着陈县令。
我明显能感觉到,不远处的陈县令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瞬,止不住地微颤了一下。
很好,我终于在这艰难中探出了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兄长与陈县令双方各执一词。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表示自己有证人。
可都因证人皆在风平县,不得立即传召,而导致局面僵持不下。
御史厌烦了这种无结果的争论,揉了揉太阳穴。
话锋一转,看向许久未曾说话的我。
「周轻,你可还有新的证物或人证?都一次性递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