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什么也都迟了。
独眼喉咙里“嗬嗬”两声之后重重倒地的瞬间,那股淹没织雾的窒息才得以暂缓。
动作从激烈的缠吻渐缓下了。
眼眶都盈出泪雾的美人甚至才将将作出反应,无措地咬住对方的舌尖。
她颤颤地抬起眼睫,便瞧见了男人从始至终都极冷静盯着她的墨黑瞳仁。
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还不张嘴?
就这样咬着他,是想阻止他们亲密得更加深入,还是在挑逗他、挽留他?
倘若是前者,她大概不清楚……
猎物对野兽的小口撕咬不仅不会让对方觉得痛,反而只会激起畜生骨子里本能的更深兴奋……
尽管织雾面对接连猝不及防的变故,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回过神来。
可还是在男人的舌尖上留下了不浅的牙印。
她羞赧地张开与对方紧密相接的唇瓣……侧过涨热的面颊。
唇瓣上的湿濡却舔都不敢舔去,只能用柔软的指尖胡乱擦去。
晏殷垂眸看在眼里,也没有任何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感觉。
只是单纯觉得她又在做一些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样又有什么用?
都留在了里面。
甚至在刚才数次仰头无力承接的吞咽中,流进了身体。
刀片为了方便藏在身上,太过于薄也太过于窄。
因而即便全都嵌入咽喉,独眼也并没有立刻死透。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十三年来日日夜夜被那七岁小儿支配的恐惧让他羞愤万分。
以至于这些年,他竟不断在各种扭曲的事情中来获得快感。
可很快,独眼就意识到这不是十三年前被对方险些杀死的情景。
眼下,他也还没有死。
因而趁着旁人反应过来,他砰地撞翻了桌子冲出房间。
独眼一路跌跌撞撞,要将手底下的人叫来,好一拥而上,将晏殷彻底杀死,亦或是将对方钳制住,让他慢慢折磨。
恐惧助长了他的恨意,而心心念念可以虐杀仇人的想象几乎就在眼前。
只要他的人捉住了太子……他就可以立马将自己那积攒了十三年的扭曲恨意全部都宣泄在对方身上。
只要一想到这点,独眼便咧开嘴来想笑。
哪怕发出声音的动静会惹得脖颈上流淌出更多鲜血,他也全然都不在意。
可笑容在闯出门后看见自己一个弟兄倒在围栏旁时突然凝固。
再往前两步,独眼向来重视的心腹、亦或是匪窝里其他寻常的手下……